冉颜垂眼遮住目光,静静出神。
马车过平康坊的东门的时候,因着是妓馆聚集的地方,所以上行人很多,车速也只得缓下来。
外面忽起一阵喧嚣,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晚绿伸头张望,问车夫道:“怎么停了?”
“十七娘,前面口堵住了,稍候一会吧?”车夫问道。
冉颜应了一声,晚绿一双凤眼巴巴地瞅着冉颜道:“娘,奴婢下去瞧瞧吧?”
“去吧,让两个护院跟着你。”冉颜道。
晚绿响亮地答应,兴奋地窜下车,在车内能清楚地听见她咋咋呼呼地招呼护院相随的声音。
冉颜挑开帘,顺着车窗往外看,只见一间妓馆前面堵得满满当当,把道塞得死死的,别说一辆马车,便是单骑也不见得能穿过去。晚绿在外围正在奋力地往里面挤。
等了片刻,车夫忍不住道:“十七娘,我瞧着前面好像是在选斗花魁,许是没有五个时辰不能散去,不如咱们从东市走?”
“斗花魁?”冉颜询问道。
车夫生长在长安,自也是有些见识,便解释道:“长安大的妓馆中都有些色艺俱佳的妓人招揽人墨客,妓馆每年都会让这些妓人聚在一处竞才艺女色,也就是招揽生意罢了。”
晚绿看了一会儿,便兴冲冲地跑回来,爬进车里,满脸兴奋地道:“娘,奴婢看见胡姬了!”
冉颜淡淡笑着,吩咐车夫从东市走。
“那胡姬生的肤白如雪,头发是褐色的,眼睛也是褐色,眼睫那么长!”晚绿比划着,“像是雪堆出来的人儿,真是美呢!”
晚绿一叽叽喳喳地说着方才的所见所闻,飞扬的心情也感染了冉颜。
马车在东市的街上不能急行,于是她们便性打开帘,只用轻纱遮住窗口,观看起两侧鳞次栉比的建筑,还有各式各样的商铺。
细想起来,冉颜到了长安之后还真不曾仔细逛过东市。
“前面又堵了呢!”晚绿看着外面,叹道:“苏州的那么窄都不堵,长安的这样宽却能被堵上!”
“姑娘莫急,这地方很快就会通了。”车夫很有经验,立刻安抚她道。
马车似乎正好停在一家酒楼前,在等候之时,有两个寒暄的人就站在马车旁。
一人道:“成兄,咱们好久不见,今日不醉不归啊。”
另一人道:“改日,改日,前边在斗花魁呢,不如先去看个热闹,酒随时都可以喝,热闹可不是天天可以看。”
“啧,那些有什么好看,明日才是各馆的魁献艺。走走,我与你说……”那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冉颜还是隐约听见了“裴景”“伤势”之类的字眼。
要看花魁的那人诧异道:“当真?走,这事儿可要好好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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