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打毫无准备的仗,我想要动你,今日决定动你,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和调查,也自然知晓你在嫁到裴府之前,和一位山野村夫有过纠缠,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少女难受到出不过来气,一张脸完全被憋红。
看向裴方氏时眼眶红红,艰难出声向她求救:“娘,娘救.救我。”
眼见少女就要被丢给那些乞丐,裴方氏彻底慌了,尖叫着让裴昭雪收手。
“你别动她,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你!”
站在裴方氏身侧的巧慧冷哼一笑:
“若非今日公子拆穿你,你便要在日后找个机会将自己的亲女儿嫁给公子了,我待在你身侧这么久,见你殚精竭虑替你女儿谋划这么多,瞧着倒也像个有人心的正常人,怎得在对待旁人时,便心狠如蛇蝎?”
“你当年那么对待公子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日你做的孽都会报应到你自己和你女儿身上?”
裴方氏之前的确打着让自己女儿嫁给裴昭雪的想法,但那也是在方雪琳不中用的情况下。
算是下下策。
她面如死灰,看着重新被墨二钳制住的少女,将一桩本来是要被她带进土里的秘密说出。
“我是十三岁那年才偶然得知,我并非是方家血脉,是当年稳婆收了府中下人的银钱,将本是府中车夫亲女的我与真正的方家小姐做了调换,我当时惶惶不安,从稳婆儿子口中得知此事后,害怕事情泄露,便和稳婆儿子做了交易。”
“我不知道他何时心悦上我的,告诉我说,只要我和他欢好,直至替他生下一个子嗣,他就会帮我守口如瓶,我不敢赌,只好照做,却在之后还是害怕有隐患,所以.”
裴昭雪眼尾发红,嗓音仿佛淬了冰:“所以你便想着永绝后患,直接对我娘亲下了死手?”
裴方氏凄凉一笑:“自然不是,我原先是打算让找机会将晏菀送出汀州的地界,去一个远远的地方,最好不要回来,可哪知,她竟阴差阳错被你父亲看中,强要了身子,甚至之后都对她念念不忘,更是直言我不如晏菀千分之一。”
“出身不如她,好不容易动心的人也被她无心之下抢走,偏偏她对此嗤之以鼻,哪怕是在楼当清倌,做着最低下的活计,也仍旧做的声名鹊起,相比之下,我又算什么?偷了她人生的我又算什么?!”
裴昭雪听明白了,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方慧雯的自私和嫉妒在作祟。
他收起那枚玉佩,问她:“所以这枚玉佩,可以证明我母亲的身份?那你为何不直接毁了它,还要特意派人看管着?”
毁了玉佩,就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晏菀才是方家血脉,不是吗?
方慧雯摇了摇头:“它不仅有这个作用,还是日后继承方家祖业的关键之物,我也是后面才知晓,这东西会这么重要,才会将它保留住。”
方家世代书香门第,在对待家中男女子嗣时,自然没有太过森严的男女歧视。
晏菀的生父是当今方家家主,老来得女,女儿又是心爱之人诞下的,自然异常宠爱,哪怕是庶女身份,享受的规格也和嫡女并无差别。
就是裴昭雪不曾想,方家家主竟然对女儿的宠爱到了这种想要将家业传下去的地步。
也难怪了,先前他想动裴方氏,查一些消息时,会如此艰难。
原来是有方家家主在后面做支撑。
但,他一想到这些本该是他娘亲该受到的关怀和溺爱,结果却死的那般不体面,一生孤苦如浮萍的模样,他眼中戾气便开始横生。
裴方氏将能说的都说了,眼神死死盯着她藏了多年的女儿,问裴昭雪,这下能放了她女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