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的存在, 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 都能够让魔王原本应该平静的心境都为之而发生改变, 像是原本平滑的水面被惊扰, 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并且这波纹还一直在朝着四周扩散,看起来大有将整片心境之湖都全部惊扰的架势。
乱了的人从来都不是张琪, 而是只要见到母神便已经心如擂鼓, 没有丝毫的克制可言的魔王。
正因为如此, 站在科科尔对面的斯卡雷特自然便敏锐的发现,有并不是非常明显的红晕一点一点的攀爬上了青年的耳垂。
尽管对方面上看起来依旧是一片的淡定和从容,但是斯卡雷特已经看穿了一切。
这位母神最忠实的看门狗不免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只觉得自己手中蠢蠢欲动的想要握住大剑,然后照着并不讨喜的同僚狠狠的、狠狠的丢过去,如果能够就这样给对方开个瓢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种隐秘的恶意可以绕过姜绮,但是自然绕不开被针对的科科尔。月蝶的魔王不知何时眼尾已经染上了些微的红,眼底也像是有潋滟的水光。
他抬起这样的一双眼睛来,但是当斯卡雷特与他对视的时候只觉得无比的恶心,胸口发闷,胃也在隐隐的抽搐,像是想要吐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他们都知道,这是因为科科尔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以至于污染在不知不觉的散发出来。
斯卡雷特的那一张冰冷的面上难得有情绪起伏,露出了些几欲作呕的神色。
那还是身体本能的在排斥来自科科尔的这一种影响。
但是要陪伴在母神身侧的一年又极为的坚定,以至于身体的本能和理智之间相互撕扯,让斯卡雷特的表情每一秒钟都会变的比上一秒更为难看。
姜绮只是偶一抬眼,便发现了斯卡雷特那几乎能够掐出水来的阴沉脸色。
“斯卡雷特?”她问了一声。
猩红的魔王急忙调整自己的面色的和表情,强行的粉饰太平。
“是,我在这里,母神。”他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姜绮:“你是不是不舒服?可以不必一直待在我身边,这里有科科尔。”
然而对于姜绮的这个提议,斯卡雷特看上去反应激烈:“不 ,母神,我并无大碍,请务必让我留下来!”
听起来像是只要姜绮摇头,那么他就会当场切腹一样。
姜绮:……行吧,如果你自己并不觉得难受的话。
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自己手心下的科科尔身上。
时至今日,有了前面几位魔王的先例,姜绮也渐渐的品出了一些其中的意味来。
她将要从每一位魔王那里拿走的、能够让她的等级上限突破的,与其说是他们最重视的东西,不如说是需要她去见证他们如何成为魔王、以及在这个过程当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的把那个具有非同寻常的代表意义的物品。
但是和其他所有的魔王都不一样,月蝶的悲悼所有信息在外界几乎都无法寻找到,自然也难以从中推测那一个节点是什么。
姜绮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感应大概的推断,那或许就和先前科科尔不得不经历的破茧有关。
可是眼下,少女用属于母神的强权抓着科科尔研究了半天,都看不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即便是她去追问,向来都顶顶配合的科科尔却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缄默不言。
若是姜绮问的急了,科科尔便会睁着他那一双好看的、琉璃色的眼眸望着姜绮,长长的“哎”一声。
“母神。”他说,“您别问啦。”
“我不希望您记住的是那样的我。”
而他又是最早诞生的、最古老的魔王,其他所有的魔王诞生的时间都在他之后,所以在第一历法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科科尔自己知道。
……哦。
或许还有天空之城的那些老对手们。
但是姜绮总不能自投罗网的跑去天空之城,随便的抓一位大祭司长过来询问吧?
她自觉脑子还没有进水。
当姜绮的手指从科科尔的后背离开的时候,青年不被察觉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这样的接触就这样结束了这件事情很是失望。
当柯尼特从域外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了科科尔正在慢吞吞的穿衣服。
柯尼特:??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他简直是有一肚子的委屈和疑问,但是姜绮已经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过去。柯尼特当下便将其他的事情都暂时抛下,欢欢喜喜的回应了姜绮的召唤,把头主动的凑到姜绮的掌心下面去,发出了“呼噜呼噜”的满足的声音。
他分享了自己这一次的发现。
“的确像是母神所说的那样。”柯尼特道,“回棘之廊和水晶宫融合了。”
以往他尚且还能够进入水晶宫当中,时不时的查看一下母神的状况;但是现在,当水晶宫成为了回棘之廊的一部分的时候,即便是时间与空间的君主,也很难轻易的踏上那一条莫比乌斯环,自然也就更无从去窥探到在那当中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
水晶宫的变化,必然和天空之城的出现有关。
姜绮拧着眉想了想。
“你们同我说过,天空之城是烈阳之主的防御居住型神器。”她问,“那这样看来的话,水晶宫其实就是属于我的、和天空之城所对应的那一个神器吧。”
***
这个猜想在当天的晚些时候得到了验证。
午夜零点的时钟刚刚敲响,姜绮便已经发现,在自己的系统面板上,又悄然的多出来了15分钟的回棘之廊的可探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