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世界完整的献给母神,以最盛大的礼节迎接对方的到来——仅此而已。
科科尔的讲述到此便告一段落。
“只是……这等待的时间,远比我们原本所意味的还要来的更为漫长。”
整整六万年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柯尼特时不时的会去空间尽头的那一座水晶宫当中查看一二,每一次回来都会说母神的身体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作为和母神息息相关的引路人与守护者的猩红的哀鸣也从未做出预警的话,大概魔王们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毕竟哪怕是对于他们来说,六万年也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好在一切的等待都是有意义的。”科科尔半跪在姜绮的面前,执着她的手,满怀虔诚的亲吻她的指尖。
“您能够到来,就已经是对我等最好的嘉奖与鼓励。”
***
月蝶的悲悼的传说任务,给予姜绮的突破材料,是一颗彩色的宝石。
说是宝石,却拥有着眼泪的形状,放在日光下有着过分的流光溢彩,是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瑰丽。
姜绮将宝石握在掌心,微微用力,非常轻易的就将宝石给捏碎了。
如同先前的每一次一样,有莫名的力量向她涌来,像是温暖的水流那样,把姜绮包裹在其中。她的耳边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响,自从达到60级之后就一直都有的某种紧缚感从她的身上褪去,让姜绮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端。
但姜绮并无暇去顾及这些。
因为几乎在界限突破的同一时刻,她的精神就被直接拖拽去了另一个空间当中——而那里姜绮原本也并不感到陌生,因为这里姜绮每天都会来逛一逛、遛遛弯的回棘之廊。
可是这一次,回棘之廊上却又似乎生了些不一样的变动。
姜绮站在那一条有如星空一样的长长的走道上,而在这走道之外的空间,却是无数的错综复杂的、紧密的咬合的齿轮,如今正沿着某种未知的规律不紧不慢的转动着。
她仿佛处于某个巨大的机械造物的体内一样。姜绮想。
少女沿着这一条走道向前走,齿轮转动的声音听在耳中,似乎也逐渐的染上了一些别的意味。
终于——在某一刻,姜绮于这片奇诡的空间当中,看到了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
那是在所有的交错的齿轮的最顶端、最后方,被用金色的锁链与数根长钉给钉死在一座巨大的十字架上的青年。
青年拥有着铂金色的发,色泽浅淡到近乎于无,却偏又在那之上染着一层的金色的华彩。他微垂着头,发丝从肩头和脸颊的两侧落下,只稍稍的露出一点雪白的肌肤与脖颈来。
他的四肢皆被金钉给钉在身后的十字架上,同样金色的锁链在他的身上挂了很多圈,像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确保他不会跑掉。而在青年半掩的白色的长袍下,同样能看到一根金色的长钉,狠狠的钉在了他的心脏的位置上。
或许是因为姜绮的到来将青年惊扰,对方抬起头,朝着姜绮看了过来。
于是姜绮便看到,青年拥有着一双血色的眼睛,像是她曾经见到过的那一轮血月;在他的眉心间有金色的神印,为青年添了几分的圣洁感,可却又全部被那一双血瞳破坏殆尽。
姜绮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染上了烈日般的金色。
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与无数的命运齿轮相望,随后姜绮看见那个青年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
“终于……见到你了。”
“安德莉娜。”
我的月亮。
我的■■.
第78章 “那当然得去打天空之城的副本啊!”
—078—
“……萨缪尔。”
无需任何的介绍, 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姜绮便已经明白了青年的身份。
而在听到姜绮的喊出自己的名字之后,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青年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发色是那样的闪亮,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 当他像是这样笑起来的时候,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一整片空间都被照亮了一样,会让人无端的就联想到天上的太阳。
萨缪尔的眼底噙着笑意,那笑意甚至是冲淡了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所带来的邪肆,看上去有了些中正的柔和。
“能够看到你像是这样站在我面前,实在是太好了, 安德莉娜。”
他的话语当中似是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熟稔感来。
尽管姜绮先前就一直都有所猜测,自己和烈阳之主的关系, 或许同世人、以及两个种族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有所不同, 但是当这一点真的被落实的时候,姜绮还是觉得心头的情绪有些微妙。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姜绮问。
萨缪尔的头朝着一侧稍微的偏了偏, 铂金色的发丝从他的肩头倾泻而下,看上去像是一捧松雪散落。
“不。”他说,“是我单方面的认识……和等待了你许多年。”
这真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描述方式。
“安德莉娜。”上首的人轻轻的念着姜绮的名字, 在少女闻声仰起头看过去的时候, 他也正好垂下眼眸来, 注视着姜绮的目光里面有着一种满到要溢出来的情感, 只是姜绮一时尚还有些分辨不清, 那种情绪究竟是什么, “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他看起来是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姜绮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萨缪尔想要询问的究竟是在穿越之后, 她作为魔族母神、安德莉娜所经历的这段时光, 还是指在穿越进入游戏之前, 那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姜绮所生活过的二十多年。
但是,无论是哪一部分的时光,姜绮想,她将会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是。”少女那一张过于冰冷的面庞上,都因为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而有所松缓,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我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