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迟老师,一码归一码。”祝渂把话撂在这了,“别以为转移话题就能躲过去,该哄还是得哄。”
迟意心想,一开始就转移话题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真没想跟段星宇好。”他说话声音很小,做足心里准备似的,哼哼半天。祝渂一开始没听清,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发觉后面那句话迟意说的可能是“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他偏开头,撑在太阳穴上的手顺势搭在口鼻上,试图手动压下不住往上翘的唇角。
“嗯?你说什么?没听清。”要求某人再说一遍。
迟意这辈子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过话,说完之后连眼神往哪看都不知道,哪还有心思去瞧男人刚才的小动作。
他一边吐槽祝渂事儿多,一边又木着一张脸重复:“我说,我没想跟段星宇好。”
祝渂啧了声,说:“后面那句。”
“我说,”迟意顿时提高音量,深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再开口时依旧像泄了气的皮球:“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一字比一字低,最后那个“好”字甚至直接没了声。
他音色很好听,用这种近乎低喃的语气说话,跟撒娇没什么两样。祝渂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冷不丁被抓了一下,痒痒的。
片刻后,妥协道:“好。”
这下换迟意茫然地看着他。
这就,好了?
祝渂盯着他呆愣地表情发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迟老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哄人的本事超烂的。”
迟意心说,那得是多大脸啊,得让我哄。
他为自己辩解:“从小到大,我还没哄过别人,不会很正常。”
“那我是第一个?”
祝渂眼神真切,迟意觉得那个尾音敲到了他尾椎骨上,酥酥麻麻的,迷迷糊糊点了头。他觉得自己像个新世纪色胚头子,很没骨气地红了半张脸。
祝渂眼神变了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迟意:“嗯?”
“迟老师。”祝渂喊他,目光定定的,“你其实超会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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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让陈哥推掉了这一周的工作。
余声在群里发了饭店地址,将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六点。
上海今天是个阴天,路上刮着大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
两点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雨,一个小时后又停了,日光从厚厚的云层里冒出来,雨露未干的窗外,能清晰地看见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彩虹。
四点半,刘叔到小区门口来接他。
迟意穿了件厚实的冲锋衣,将拉链拉到了顶。临走前,他用防尘布将不常用的家具罩了起来,将电闸全部关闭。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两个月他都不会再回这里。
刚出门,冷风直往身上蹿。迟意压低帽檐,将半张脸都缩在衣领里头。
啾咪:出发了没有
迟意随手拍了张在车上的照片。
cc: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