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房子很大,内里却空空如也,无处藏身。我快速把枕头埋入被子,将包包和衣服塞到窗帘布后,如法炮制了若干陷阱,忽然发现大半的衣柜都已被我清空。
这木板是否坚实呢?我刚试探性地踏上一只脚,就听到楼底下传来椎蒂的声音:“姐姐,躲好了吗?我来找你了!”
于是我的另一只脚腾空而起。在滑门快速拉上的一瞬间,我整个人跌坐在衣柜中,背靠上墙。冬季的长外套已经被我连衣服带防尘袋扔到了窗帘后,衣柜最顶端的悬杆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摇摇晃晃的塑料架子。
这是外婆家最老也最大的一个衣柜,据说是一位手艺很好的老木匠打的;香樟木的味道熏得我有些许眩晕。我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衣柜的门缝。
椎蒂还没来。
行动仓促,我并没有在每个房间都设置陷阱。椎蒂应当听到了我上楼的脚步声,知道我在这一层活动,正如我此刻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在隔壁房间;他去了对面的房间;他甚至有闲心上卫生间!
身下的衣服是被迭成豆腐块的夏季短袖,都是我穿旧了不再穿的。凹凸不平的材质让我感到别扭,于是我把腿收了回来,在胸前环抱。
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捉鬼,不喜欢当鬼。当鬼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既怕捉鬼的人来,又怕他不来。既怕被立刻发现,又怕被久久遗忘。卫生间的水声终于停了,我再次听到那双洞洞鞋踩在地砖上,一下一下,轻敲我内心的擂鼓,带起阵阵回声。
房间门被打开了。椎蒂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似乎很谨慎似的看了一眼门后。接着他走了进来,“噗嗤”笑了一声。我从衣柜的门缝看他。他走进那团被子,将它一把掀开,露出里面迭在一起的三个枕头。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椎蒂的神色很平静,我有点想不出来该如何形容这种平静。他把三个迭在一起的枕头分开,按序在床头重新摆好,又把被子拉平。接着,他做了另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把房间的窗帘拉上了。
然后,他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屏住呼吸,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将滑门拉开一条缝。
“当心卡手。”我说。
“你果然躲在这里。”他说,放开滑门,手撑着衣柜边,“好认真啊,还布置了这么多陷阱。”
“你数数不会加速,”我说,“如果是小朋友扮演捉鬼人的话,一般会越数越快,然后提前上楼。”
在我说话的时候,椎蒂忽然弯起膝盖,跟着爬上了衣柜。
“……等等!”我吃惊地往后缩了缩,脚跟抵在大腿根部,“衣柜可能会塌的。”
“不会的。”椎蒂说,另一条腿也跟着攀上来,“你看,一点问题也没有。”
属于椎蒂的香味笼罩在狭小的衣柜里,冲淡了香樟木带来的头痛。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感受到湿漉漉的吻穿过黑暗中弥散的尘埃,轻轻落在我的额头,眼睑,脸颊到嘴唇。
隔着窗帘,白日的自然光也变得昏昏沉沉。
椎蒂的手分开我蜷曲在身前的大腿,隔着裤子触碰它。
“你紧张了。”他说,“放松。”
我答非所问:“出去。”
“不要,就在这里。”椎蒂低声说,他将我的裤子拨下,在我配合着他抬起屁股的时候轻轻地笑,“放松啦,我就是想和它打个招呼。”
于是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跪趴在那些衣服布料上,将脸凑近我的私处。
“你还想先闻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