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这香气叫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菜。
踏进厨房,姚娉婷惊喜,“竟然是炒馒头!”
方宛惊讶的看过来,“馒头也能炒?”
“当然能啊!可好吃的。”姚娉婷眉飞色舞的给她描述,“外面焦脆,里面却是柔软的,撒了香料,吃起来不像是在吃馒头,而像是真么高级料理。”
末了,她又说,“我从前吃的馒头是跟鸡蛋分开炒的,跟满冬的做法倒是不同,不过我觉得满冬这炒馒头肯定不会叫咱们失望的。”
宋满冬儿时的记忆大都在受苦受难,便格外深刻,宋家做炒馒头的事她也隐约有印象,跟她的做法确实不太一样。
她这是跟邻居学的。
如今仔细想来,家常炒馒头似乎都是两者分开炒的,这又是北方餐桌的菜,南方鲜有。
宋满冬又想起老马,但她也不会只凭借这一点就推断邻居是南方来的。
再者,也没必要仔细推敲邻居的事。
宋满冬心底念头转瞬闪过,把盛出来的炒馒头放在桌板上,“尝尝看。”
姚娉婷毫不客气的捏起来一条放进嘴巴里,惊叹的看向这一盘金灿灿的馒头,“这样好像更好吃了。”
“还更好看了。”赵胜男也尝了一块儿,称赞不已。
蛋液撒的不多,馒头表面的焦脆感还留着,但内里却更软了。
牙齿陷入进去,都不觉这是馒头,但香气又做不得假。
几个人站在桌板前,筷子都没拿,便分食起来。
宋满冬看他们手上不停,才拦了一下,“端堂屋吃吧,汤也做好了。”
虽没炒菜,但拍了根黄瓜拌好,吃起来倒也适宜。
一顿饭过去,陆许山皱着眉,“感觉跟没吃一样。”
他这话难得引起了大家的赞同。
赵胜男若有所思,“满冬,这不会又是叫我们适应大队生活吧?”
宋满冬哭笑不得,“我也不是那么爱说教的人。”
她只是偶尔提醒一下,免得他们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忘了本心本意。
又解释起来,“我待会儿要蒸肉包子,你们不想趁热来一个?”
“来两个。”陆许山第一个响应。
宋满冬毫不意外,“行吧。”
谁叫他一天十个工分,是这里头最能干的。
还风雨无阻的写信向家里要钱,口袋也鼓鼓的。
陆许山是生活在这里最不受影响的人了。
姚娉婷起身洗碗,宋满冬则开始包包子。
这会儿才把葱花放进肉馅儿,搅拌一下就可以包了。
做肉丸时,肉馅儿要不能搅拌,打上劲儿,聚的紧实。
但做肉包,就得控制好分寸了,不然肉包咬开,里面是一坨弹牙的肉丸,也太叫人失望了。
宋满冬第一锅蒸的就是肉包,跟着才开始做豆沙包和糖三角。
待肉包转到竹篦上晾着,豆沙包也上笼了。
陆许山等不及,包子还冒着热气,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
咬下一口,露出里面的肉团和汤汁。
肉团松而不散,汤汁鲜味儿十足。
陆许山不顾滚烫,猛吸了一口汤汁,幸福的眯起眼睛,张着嘴巴吐了口气。
看的姚娉婷几人口水直流,可她们不似陆许山铁手一双,捧着包子都觉得烫,还没拿起来便又丢下了,只留着通红的指尖。
好不容易能吃上,顿时顾不上盯别人了。
皮薄肉多,有些地方都浸成了油色,香喷喷的,叫人三两口往嘴里塞,险些咬到舌头。
姚娉婷吃完一个,已经不饿了,但手还蠢蠢欲动,“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肉包就好了。”
“要是河东大队的人也能吃上就好了。”赵胜男也感慨。
姚娉婷的手又放下了,痛苦的看她,“下次你想想就行了,别说给我,尤其是这时候,我可听不了。”
一想到邻居这会儿可能喝一碗稀饭就睡下,她哪儿还好意思啃大肉包?
“这时候不说,等你吃不上饭的时候说,更叫你恼。”赵胜男却理直气壮,“躲避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跟我一起努力,早点儿叫大家都吃上肉包吧。”
那恐怕有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