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磨了一晚上的剑。
直到大清早,才在悬薜院里不断响起的虫鸟声中离去。
而后一觉睡到了下午。
起来之后下意识地便要赶去静思湖。
走到楼梯上时才想起来秋溪儿已经回了磨剑崖。
撑着伞站在那里愣了许久,南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走下楼去与陈鹤闲聊了一阵,说的依旧是昨晚的事,一旁有学子正在看书,听着二人不断聊着怎么摸清路线规律,怎么跟踪尾随,怎么一刀致命,很是古怪地看了一眼二人,觉得他俩多半是疯了,于是抱着书去了二楼。
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密谋。
南岛觉得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花无喜应当是青牛院的学子。
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院里面,还是住在南衣城中。
所以南岛从陈鹤那里薅了一个包子,一面啃着,一面往青牛院的学子住舍走去。
三大院系的住舍是在一起的。
在悬薜院的西北面,南岛之前扫地的时候来过几次,但是没有进去过。
住舍是一排排的二层小楼,楼上可以读书修行,楼下用来睡觉,一般都是四五人住一楼。
南岛撑着伞走了过去,沿着落满了落叶也没人扫的小道走过去,挨栋楼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文华院的住舍,青牛院的在更后面一点。据说是因为青牛院和巫鬼院的会修行,跑得快一点,更不容易迟到的缘故。
很朴素实用的考虑。
南岛一面想着,一面走到了青牛院的住舍小楼群外。
有几个学子正在小道旁的树下修行,被南岛走路的动作惊醒过来,看着这个打着伞的门房,还是有点印象的,很是好心地问道:“咦,是你啊,你要来做什么?”
南岛面对着这种友好,很是羞愧,觉得自己这样的人真是十恶不赦,但他还是骗了他们。
“我看下住舍里的卫生,毕竟要是太乱了,先生看到了不好。”
那几个学子看了眼四周,发现都是杂物落叶,点点头说道:“确实是的。”
南岛指了指里面,说道:“我去里面看下怎么样。”
“好的。”
那几个学子没有怀疑南岛,站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南岛顺利地打入了敌人内部。
学子们的名字一般都是写在楼外小木牌上,南岛转了好大一圈,都没有看见花无喜的名字,想来应该便是住在城外的。
出去的时候,南岛便错愕地看见那几个学子找来了扫帚,正在道上扫着落叶。
给南岛整得羞愧不已。
走过去便要帮几人扫地。
那几个学子却是很客气地拒绝了。
“你不用帮忙,以前梅先生就没来管过这里面,都是交给我们自己处理的。”
南岛只好作罢,看着几人勤恳地扫着地,好奇地问道:“你们不是青牛院的吗?还要动手扫地吗?”
那几个学子很是羞愧地说道:“惭愧惭愧,入院一年了,还没有入道,至今还在和气感捉迷藏。”
“......”
南岛沉默少许,说了声,“加油。”
而后匆匆离去。
离开了学子住舍之后,南岛又去了青牛院的讲道坪。
因为昨日万灵节的缘故,所以许多先生今日都有课,往日里总会空出一些的讲道坪甚至全都满了,听说还有好几个先生去了人少的巫鬼院借地方讲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毕竟巫鬼修道,好像关系历来都不是很好。
南岛挨个讲道坪看了过去,先生()
们今日都很亢奋。
或许是见到了昨日那些祭礼与洗礼还有洗剑的缘故。
正在和学子们侃侃而谈。
张小鱼是个特例。
他在和学子们吹嘘昨晚带着岭南剑修打牌赢了多少钱。
说得唾沫横飞,然后有张欠条从袖子里飞了出来。
有学子眼尖,捡起来便念——今日,张小鱼借钱五百文,改日还。
张小鱼面红耳赤地夺了过来。
下面学子一阵哄笑。
只有李蝶坐在最末尾,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岛看了一阵,便离开了。
将整个青牛院讲道坪都看了一遍,甚至还去了巫鬼院也看了一阵,也没看到花无喜的人影。
南岛失望地走回了藏书馆。
陈鹤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问院里的先生。
南岛怔怔地看着陈鹤,说道:“这样不好吧。”
毕竟自己要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鹤只是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给你去问?”
南岛歪着头看着陈鹤,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上心?”
陈鹤耸耸肩说道:“没办法,毕竟我对你这个朋友还是很认可的。”
南岛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你就好好的守着藏书馆吧,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少牵扯进来一个人也好。”
南岛没给陈鹤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走出了藏书馆。
他当然不会蠢到真的去问这种东西。
而是去了静思湖。
抱着剑沉默地坐在湖边。
今日的静思湖有不少学子,或者抱着书卷坐在小道边,或者坐在湖畔感受着天地元气。
人多了。
南岛反倒觉得寂寞了。
于是拿着剑,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