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往矣回道:“谢家子去过曲水河畔,现在应该是在云浮国罗天观。”
“云浮国罗天观?”风舞雩记下了,而后传音给另外一位心腹女统领,让她立即修书一封,送往罗天观。
书信也无需多言,只附上一个她的印记。
“殿下,你既不知道谢家子去了南境,他也未曾去见你,看来你这情路,依旧漫长啊。”李往矣调侃。
“不会的,谢郎与我乃是天作之合,不需多久,他便会明白我的心意,与我携手同游。”风舞雩很是自信。
很多年前,李往矣和谢嘉树,跟着副山长柳不鸣游学南境,在去往朝阳书院的途中,与当时还不是南楚东宫太子的风舞雩()
相遇。
当时一身甲胄,统兵在外的风舞雩,对谢嘉树一见倾心。
谢嘉树对这位少女将军,也有好感,但不知为何,当她坦露心意时,他却拒绝了,让一旁观看的李往矣惊讶不已。
然而战场上从无败绩的神勇少女,却不气馁,相信自己早晚会拿下丰神俊秀的谢嘉树。
“不说我和谢郎了,数年未见,不知李兄可有遇到心仪之人?”风舞雩转移话题道。
李往矣轻摇折扇:“在下一心向道,大道不成,何以为家?”
风舞雩多年前就已知道他的性格,听到他这话,很是不屑。
刚啜饮完一瓶仙果汁的小芊君,小声说道:“殿下,师娘想让大师兄追求东华山的姜近晚姐姐,前些日子,我们与姜近晚姐姐相逢于驿馆,姜近晚姐姐对大师兄似有好感。”
咚!
小芊君刚说完,就挨了一个爆栗,敲得她脑袋一点,差点把手里装仙果汁的玉瓶给摔了。
少女仙龙大眼惊讶,竟不知道还有这事。
风舞雩也有些意外:“东华山姜近晚?李兄这事要是真成了,那我得喊你一声姐夫。”
“姐夫?你与姜姑娘,还有亲戚关系?”
“不是亲戚,她是我的师姐。”
“师姐?”
李往矣有些疑惑。
一个在南境,一个在东境,这怎么能论上师姐师妹?
风舞雩笑了一下,解释道:“十年前,我曾随父皇拜访过东华山,东华山神主娘娘与我父皇立下口盟,如果我能在二十岁之时,升入九境,便收我为记名弟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李往矣还是有些不解:“你在南境,神主娘娘在东境,她为何会愿意收你为弟子?”
位于东海之滨的东华山,与南楚皇朝实在相隔太远。
东华山神主就算想收一朝太子为弟子,东境也有一个东溟皇朝,何必舍近求远?
风舞雩摇头:“这个我便不知了,毕竟不管是师尊还是父皇,都是站得高看得远之人,既然父皇让拜,师尊愿收,我便拜了。”
东华山神宫竟然与南楚皇朝,建立了这么一层关系,这绝非无的放矢。
看来北止戈洲,乃至整个天下,将有大事发生啊。
不过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九境,书院有老头子,及其他两位副山长操心;而北止戈洲,则有止戈山大武君、琅琊学宫祭酒、东华山神主娘娘这样的大人物顶着;整个天下则有三教祖师、百家诸子去运筹。
用不着他费心。
“李兄,你在想什么呢?”看他神游天外,风舞雩忍不住询问。
李往矣微微一笑,回道:“无甚,恭喜殿下拜入东华山神主门下,从此不仅南楚国祚安宁,殿下也必将登高望远,成为主导整个北止戈洲大势与气运之人。”
风舞雩道:“李兄谬赞了,李兄以一境之身,独登《惊世名录》,天下谁人能比?”
“至于我,国祚神器乃天下之重,无论我今后境界到达哪一境,最多也只能担负百年。”
“数风流人物,还看李兄与谢郎之辈。”
不管是小国大位,还是皇朝御座,登极之人,皆需肩负起一国之山河气运。
该国国运未消之前,宝座上的人固然与国无敌,但也会被国运侵蚀,不说是九境十境的凡俗宗师,就是十境之上的圣人、剑仙、武神,对于皇朝气运,最多也只能肩负百年。
百年之后,必须卸下,将大位传与他人,否则必将被国运反噬、吞没。
因此人间有千年之圣人,却无一百零一年之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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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九大洲帝王的荣耀,也是他们的宿命。
唯有上古时代之人皇,可与天地齐寿,但那已是极为遥远的过去。
风舞雩有心为南楚皇朝,做一番事业,也有信心能求道与治国并进,但她不认为自己能打破这层桎梏。
百年皇朝之主,足以。
如果谢郎能与她携手登高,风雨同行就更好了。
南境,云浮国。
正当南楚皇朝女太子心中默念的时候,所念之人,寒山书院谢嘉树,刚与长春道子南流景,一同从罗天观下来。
“没想到堂堂南境大观,竟然会沦为如此人间惨域,这是我道门的失职。”
想起罗天观里发生的事情,南流景心中怅惘。
罗天观虽在南境,却是长春观的下观,由长春观的一位祖师所建。
谢嘉树回道:“也有我寒山书院的败类掺和其中,是我寒山对不起长春观,对不起周围百姓。”
“还好发现得及时,没让这桩罪孽,延续太久。”
寒山书院远在中域,竟也有堕落的门生,参与进这桩人间惨剧,让谢嘉树的心情也不太好。
“不说这个,后续事宜,就交与观里的张师兄去处理吧。玉甫,接下来你去哪里?”南流景询问。
“流景兄是要赶回东境,参加东华山游神会?”谢嘉树反问。
“不错,南下之前,师尊便有交代。”
“我也去。”
就在这时,谢嘉树收到了一份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