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火门山书院的山路上,落叶在鸿渐的脚下沙沙作响。他肩上挂着沉甸甸的行囊,背上背着季兰,那个柔弱的女子,她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腿脚无力,只能依靠他的背脊前行。
鸿渐的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凉意透心。
山路崎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但鸿渐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肩上背的不仅仅是行囊和季兰,更有责任与承诺。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抛下季兰了。
他不能让季兰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那位师兄,也是夫子的学生,平日里一向与人为善,斯文有礼,怎么会突然兽性大发呢?
看起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季兰轻轻伏在鸿渐的背上,唇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但鸿渐看不见。
“鸿渐,你累了吧,让我下来走走。”季兰的声音微弱,让人听着心疼。
鸿渐摇了摇头:“没事,我背着你,不重。”
鸿渐脚步不停,脚步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溪流的潺潺。
山路弯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的身上。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山脚下的村落映入了眼帘。
鸿渐缓缓地停下脚步,轻轻地放下了季兰。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疲惫不堪,但眼中却充满了欣慰。
今夜,他们在村里找一户人家借宿先。
明日就可离开竟陵城了。
“鸿渐,此去京城,千里迢迢,以后怕是不能再和李慎班主他们相见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陆翁家,我想去向戏班子的同仁们道个别,谢谢他们那些日子的关照。”
鸿渐去火门山书院读书已有一段日子,戏班子怎么可能在陆家寄居那么久呢?
自然是不在的。
但季兰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演出,兴许去了陆翁家,能打听到他们的落脚之处。”
鸿渐觉得季兰说得有道理,于是同意。
次日天明,他们又离开村子,向城里出发。
……
草堂后院院子里,白茶轻轻地拂去一堆草药上的尘埃。
这些草药都是些常见的降火解毒之物,如黄连、金银花、甘草等,静静地躺在石臼中,等待被研磨成细末。
小青站在一边好奇地观望。
“姐姐,这些普通的药草真的能帮助裴兆尹恢复往日的容颜吗?”
白茶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她的研磨工作。
她将每一株药草都仔细地研磨成粉末,然后从袖中取出一瓣露珠滚动的荷叶,轻轻摇曳,荷叶上的露水洒入药末之中,仿佛注入了一股仙力。
“这些药草本身确实无法做到。”白茶开口,“但经过我的炼制,它们已经脱胎换骨,有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小青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原本普通的药草在白茶的手中焕发出新的生机,不由得感到惊奇。
白茶将研磨好的药末收入一个碧玉瓶中,轻声叮嘱小青:“将这些药末混入清水,让裴兆尹每日沐浴,不久后,他的容貌便会逐渐恢复,你往京兆府送去吧。”
小青接过玉瓶,欣然前往。
这次,姐姐没有把这个任务交给玄风,而是交给她,姐姐更信任她,这让她很开心。
小青前脚刚走,世君就跑进了后院,急匆匆道:“白娘子,外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