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鸣见了,冷哼道,“你倒是真与她亲,这酒连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喝?你拿来献什么殷勤?”
尤锦嘿嘿一笑,“我看掌柜的埋在后院那么久,也不知坏了没有,今日正好师傅来,叫她尝尝又如何?”
清澈的酒水从一个破旧老坛中倒出。
谢绝嗅了嗅。
连她这个素来对酒没什么品味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
仰头饮下,酒过喉而不烧,回味甚至带着一股甘甜,“果真是好酒!”
沈一鸣坐下身,举着竹筷往她的碗中夹了些菜。
“这酒性烈,你少喝些,先吃点菜垫垫。”
谢绝心中一暖,“还是你知冷知热。”
不愧是原主的老情人啊,还是老的好,哪像独孤曦微那个新的,半点也不知道体谅自己。
虽然自她进屋后,沈一鸣便一直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师傅,怎么样?徒儿这道葱醋鸡可还行?”
谢绝尝了尝,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手撕鸡吗?不对,这鸡好像是提前卤了,给过味道的?
她用竹筷尖儿点了点盘中的葱醋汁,上面还飘着几朵油。
“味道不错,鸡肉烧制的口感恰到其处,尚且保留着清新的嫩滑感,尤其是这鸡的胸脯,最易发柴,只是这葱醋汁吧,有些美中不足。”
听着谢绝的点评,尤锦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啊?是徒儿葱油没烧好吗?”他苦恼问。
谢绝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是我喜欢吃辣,要是这里头能再浇点红油,或是加两把小米辣就更好啦。”
尤锦问:“红油?小米辣是何物?”
“是哦,这里的早餐铺子,卖的汤面,糕点一贯都很清淡,除了自己那家火锅店,这地方可谓是半点辣味没有,活得也太没意思了。”
谢绝吐槽的声音不大,沈一鸣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当即挥手让尤锦别问了,先下去做菜。
尤锦再依依不舍,也不敢公然与自家掌柜的叫板,便只好委屈巴巴的关上门出去了。
四下重归安静。
沈一鸣起身给自己和她都满上酒水,“喝吧,一醉解千愁。”
酒盅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她浅啄了一口,眉头紧皱,“怎么感觉味道和第一口不一样了?”
沈一鸣唇角上扬,“所有的酒,皆只有第一口是回甘,往后再喝,便是越来越苦,越来越涩。”
谢绝垂下眼,回味着唇齿间的苦涩,不免多了几分赞同。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初见时惊为天人,纯洁而又美好,待到日子相处久了,便是自我沉沦,庸人自扰……”
“还不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不是吗?”
抬起头,她静静凝视着眼前哀伤,忧愁的沈一鸣。
更加已辨不清,他这些话到底是在安慰她?抑或是宽慰自己了。
是因为自己吗?他原本是那样热烈而明媚的人,如今却满目阴郁,愁闷。
“沈一鸣,其实你并非是真的喜欢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