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听话,让他等一会儿,他真靠在她门口乖乖等着,看她进来,他才慢慢走向她。
“洗澡可以,我给你放水,你要洗快点啊,我叫你出来的时候必须出来,知道没有?”
陆娇感觉自己这时候就是个老妈子,叨叨叨个没停。
他倒是好像很喜欢听她念,唇边带上了笑,仔细听完还认真点头应了声:“嗯,都听娇娇的。”
“我现在手头也是没有录像机,不然给你这副样子录下来,等你醒了给你看看。”陆娇盯着他,忍不住笑着啧叹了声,最后认命的去边上卫生间给他调水温了。
“洗澡就行了,头发别洗,洗澡的香皂你就用我的,粉色盒子那个。”
看他拿着换洗衣裳进去,陆娇还是不放心,她忍不住道:“要不换身衣裳就好了,别洗了吧?”
“也不算很臭。”
“就算臭我也不嫌弃你。”
顾遇闻言眸光微动了动,他抬头,看着陆娇笑:“娇娇最好了。”
片刻,他慢慢说一句:“我洗澡了,很快。”再看她一眼,关上了门。
事实证明,醉鬼的话,当不得真,他的很快,洗了整整十多分钟,要不是陆娇时不时在外面喊,他会有应,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陆娇是第一次看着手表数秒算时间,听到开门声,她忙抬头,见他穿着长裤和白衬衫就出来了,没穿拿的那件针织衫,发丝上还在滴水。
她秀眉蹙起:“怎么没穿毛衫,还有,不是让你别洗头?”
“热,没穿。”
顾遇似乎有些不舒服,他眉头皱着,轻声回了句,似乎真的是感觉热,他把衬衫扣子又解了一颗,掀了掀领子。
“你别冻着了,你这是洗澡洗的,把酒气洗出来了!”
陆娇眼皮一跳,赶紧拉着他回屋,她冬天怕冷,屋子里装了空调,刚才他在里面洗的时候,她担心他着凉,提前把空调给开了,这会儿屋里吹着热空调风,不算冷。
“赶紧把葡萄糖喝了,看看会不会好受点,我都给你说了,不能洗澡洗头,你偏不听,我也是昏头了,由着你这个醉鬼折腾。”
陆娇拉着他到床边坐下,一边把葡萄糖递给他,一边骂,又一边找来吹风机给他吹头,见他眼眸盯着她,她一顿,没好气睨他一眼:“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他却笑:“娇娇生气都那么好看。”
“......”
他刚洗完澡出来,从脸到脖子都比先前红,肉粉色,这会儿乖乖坐在床边,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两节锁骨,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肌,发丝滴着水,再笑得人畜无害......
陆娇抬手按了按微微快跳的胸口,嘟囔一句:“你这个样子,和你平时可相差太大了。”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
她动作轻柔,一边吹一边拿手给他抓湿发让它快速干,神情专注,透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顾遇期间一直仰头盯着她,说都不听,等她给他头发吹干,催他把手里葡萄糖喝掉,他才垂下眼,喝葡萄糖了。
“头晕了,那休息吧。”
陆娇把吹风机收起来,转头看他似乎受不住那股晕,靠在边上的床架子上,陆娇过去摸一下他额头,没感觉烫,她松口气,去给他拉了被子。
这时,他却拉住了她的手,眼眸直直盯着她道:“娇娇,可以亲了,现在香了。”
?“合着你回来折腾半天就惦记这事?”
陆娇气笑了,她在这儿担心他,他脑袋里......
“你等着,你酒醒了我再和你计较。”陆娇咬牙一声,抬眸却对上他目光灼灼凝着她,一副等着她的神情。
陆娇微顿,她沉一下吸,坐去他边上,低头凑过去蜻蜓点水的啄了两下他嘴唇,片刻移开。
“好了,休......唔。”
陆娇话音没说完,他便半支起身,手扣着她后颈含住了她的嘴。
他洗澡是洗得真彻底,身上酒气淡了,混着她买的百合花香皂味,再他自身的气息,变得好闻起来,带着丝丝迷人的醉。他牙也刷过,口腔里清新微微酒气,但不让人反感。
冷水刷牙,他唇带着冰冰的凉感,有点像带着酒味和薄荷味的果冻。
陆娇本来是被迫承受这个吻,但他唇舌搅着她,慢慢的,她脑子晕乎乎,手攀上了他肩头,在他大口大口吞咽她的时候,她热情的回应向了他。
察觉到她回应,他吻得更凶,更深。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屋内空调温度驱赶掉原本屋子里的寒气,变得暖和,周围空气在升温。
陆娇热得脱下了大衣外套,里面桃红色一件一字肩领的紧身薄针织,衬她肌肤白得赛雪。
......
屋内光线暗下,屋子里两个人都睡着了。
男人手圈着女人,醉酒的头疼后遗症让他眉头蹙着。
女人倒是睡得香甜,面色潮红如三月桃花,因为被子太厚,热,一节雪白玉臂支在外面。
这时,客厅里电话声音叮铃铃响起。
陆娇朦朦胧胧爬起来,看一眼外面天色,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喊一声糟了,忙起身去地上捡起线衣套身上,再一边从毛衣衣摆进去系内衣搭扣,一边鞋子都顾不得穿,跑去客厅接起电话:“喂。”
果然是边丽芳打来的。
“娇娇,你过来了吗?三剩怎么样了?你婶子打他电话没人接,我们晚饭就在这边吃吧?你姨爹他们酒醒一些了。”
“哦,好,就在那边饭店吃吧,我还有会儿到,你们先吃啊,我这会儿还不饿,吃不吃都没事。”
陆娇忙点头回道,顿了顿,她偏头看一眼房间方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她下意识撒了个慌:
“顾遇他没事,这会儿应该还在休息,我也不清楚,他先前睡着我就过来了。”
电话那头,边丽芳没怀疑:“哦,那你去看看,要是醒了,问他想吃什么,给他带点回去,或者过来一起吃。”
“哦,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娇紧绷起的肩背松下,她轻吐口气,低头看一眼身上皱巴巴的半裙,去屋子里重新找了身衣裳配裙去浴室换了,注意到顾遇边上脱下的脏衣服,她顿一瞬,去捡起来,卷巴一下塞进脏衣裳竹篓里,再把她换下来的衣裳扔上去盖住,再整个篓子藏去了门后。
确定卫生间收拾干净了,她才松口气的捋捋散下来的头发,回了房间去喊顾遇:
“诶,醒醒了,天黑了。”
顾遇这会儿半梦半醒,听到陆娇声音,他下意识去揽住她腰,再一只手按着头和她哑声道:“娇娇,我头疼,再睡会儿。”
“......”
陆娇低头看一眼他,他似乎确实很难受,眉头这会儿皱得紧紧的,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弄醒他了。
抬手看一眼时间,五点多了。
开过去得六点了。
陆娇不敢再耽搁,给他掖一下被子,说一声:“你继续睡吧。”拿了丢在地上的大衣一套,出去了。
傍晚时分,路上下班的人骑着自行车在边上马路叮铃铃响着,再偶尔几辆公交车和的士车开过,却也不堵,一路畅行,六点钟,陆娇到了环南路的饭店。
这时候常庆芳边丽芳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看到她,常庆芳忙招呼她过去给她留出来的位置坐,一边又去给她拿碗筷。
陆娇忙过去了,她扫一眼桌上。
果然,除了她屋里那个闹腾着要洗澡的还躺着,叶军山叶岺顾齐连带孟舫都醒了,虽然看起来醉酒过后还没什么精神,但明显的清明了。
看到她,顾齐喊了她,孟舫还道了谢:“弟妹,多亏你今天买的葡萄糖,不然我这会儿还缓不过来。”
“遇子酒量是真厉害,我们轮番都没把他灌倒。”
“......哪里没灌倒啊,他现在还醉着呢,不然已经过来了。”陆娇拉开椅子坐下,笑回道。
“你去看过了?”边丽芳闻言问道,一边把常庆芳拿来的筷子递给她。
陆娇接筷子的手一顿,最后硬着头皮道:“嗯,他说头疼,起不来。”
“哈!他真说起不来啊!”
孟舫一拍大腿,乐道,还喊道叶军山叶岺他们:
“姨爹,大哥,你们看,咱们几个谢还是厉害的,这应该是遇子头一回喝成这样,还喊头痛的!”
男人似乎在喝酒上特别较真,喜欢争强弱,叶军山和叶岺连同顾齐都笑了。
只常庆芳和边丽芳担心,边丽芳问道陆娇:“你给他吃葡萄糖了嘛?玲葭说,你大哥头疼,给他葡萄糖两瓶灌下去,睡一觉就好些了。”
“.......喝了,可能喝得多了,葡萄糖效果不大了吧。”陆娇捏着筷子夹菜,含糊一声,没提洗澡的事。
“那你赶紧吃,吃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他一个人在家里,等下难受了喊人都喊不到。”边丽芳闻言催道她。
“...哦。”陆娇应一声,心里却在发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们回去之前把人弄回他院子。
早知道先前说实话了。
这要回去撞见,感觉像是她在房间里藏了个野男人。
陆娇苦大仇深的扒一口饭,不懂怎么把自己陷入这样境地了。
头一回,陆娇希望碗里的饭是可再生的,吃不完。
但那是不可能的,在全家人都等着的情况下,陆娇到底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好了。
孟舫酒已经醒了,吃过饭,他没再留,和叶军山他们打一声招呼,说下次再聚,又和陆娇招呼一声,开着他先前帮忙拉彩礼的车子回运输队那边了。
顾齐酒也醒了,这下她和陆娇一人开一辆车,刚好把全家载回去。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人,车更少,没监控没限速的年代,车子开飞快,半个小时功夫,两部车子到了家具街巷子口。
叶岺要送阮玲葭和圆圆回去,不打算进巷子,他和阮玲葭带着圆圆从陆娇车上下去,就去顾齐那辆车上和边丽芳他们说这个事了。
陆娇从后视镜看着他们过去寒暄,再叶妮和叶小俊也从车上下去了,她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可以用最快速度把人喊醒,至少把他送出门的机会。
她迅速拔了车钥匙下车关上车门,丢下一句:“我先回去开门,”拎着包包赶紧往巷子里跑了。
陆娇感觉自己速度从来没这么快过,连开院门的时间都比先前快很多。
院门打开,陆娇摸黑飞奔去房间,她跑太快,要进房门口的时候,她没注意,迎面就撞上一堵肉墙。
“啊。”陆娇忍不止惊呼一声,还被撞击的惯性带得后退要倒下,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揽抱住了她腰。
“撞到了?哪里撞痛了?”
顾遇才刚起来,酒醉的后遗症让他头痛欲裂,但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环顾房间四周,他发现这是陆娇房间,却没看到她人,他没顾得上开灯就出来要去找她。
没想到把她撞到了,他不由着急问道她,手臂一动又打横抱起她去开了客厅的灯,想仔细查看她撞哪里了。
但他刚把客厅的灯打开,这时,边丽芳叶军山还有叶小俊他们的声音也响起在了院子里,看到客厅里穿着白衬衫,棉拖鞋,怀里抱着陆娇的顾遇,几个人声音霎时一静。
完蛋了!
陆娇躺在顾遇怀里,看着这一幕,她眼一闭,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