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 飞艇上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刚刚骂那个议员出卖消息的时候,群情鼎沸,等到了现在, 所有人反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毕竟, 奥莱帝国的威胁近在咫尺, 这群人可不敢赌自己违背了奥莱帝国后, 成功逃脱的可能性。
如果是平时,众人一定会疑惑刚刚奥莱帝国的官员为什么会忽然问那个武器究竟是从哪来的。
但是眼下,没有人再有精力去思考这件事。
等到他们再同时抬起头,看向眼前那已经烟雾散开的广场时,心脏几乎都不约而同的空了半拍。
一个他们无比眼熟的机甲,就那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近的观看过这个机甲。
然而, 在他们如此靠近的情况下, 他们忽然发现,这个机甲原来居然是那么的大。
它那平时在图片和视频里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斑驳外壳,现在泛着一种可怕而又充满美感的光泽。
“无, 无面……”终于有人, 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喊出了那台机甲主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揭开了什么封印一样, 在念出时的那一秒,那个巨大的机甲就缓缓的抬起了头。
“怎,怎么回事?”有人颤抖着说,“无面, 无面的机甲原来离近了看这么可怕的吗?”
——从来都没有哪个海格特国的议员会亲自来到战场上, 亲眼看一下这个机甲的真正样子。
“别, 别害怕!”有个议员说道。
“那只不过是无面而已。”
“如果连无面都害怕,那咱们还成何体统?”
他的话刚刚说完, 前方那些奥莱帝国的军队在看见那台机甲的一瞬间,就不约而同的停住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按下了某个休止键一样。
——那个场景,在场所有海格特国的议员都没有见过。
当那台机甲从灰尘中刚刚露出自己的样子后,所有奥莱帝国的人,依旧全都死死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这不仅是面对敌人的谨慎,更是这么多年以来被硬生生打怕后所留下的记忆。
“你知道奥莱帝国的军队里有一项很有趣的军规吗?”秦堂远远的跟李飞晚站在一边观看着那里的实时转播,一边看一边道。
“面对无面时,可以立即返航,不需要考虑后续的一切事情。”
要知道,那可是所向无敌的奥莱帝国,是军令比钢铁还要强硬的军事国家。
他们的军令里甚至有“不允许投降”这一项军令,投降者要抱着自己在奥莱帝国的所有亲人都被枪杀的觉悟。
可是,他们在面对无面的时候,却默认可以逃命。
这条规则一开始被奥莱帝国所指定,最后逐渐发扬光大,现如今已经成了所有军队默认的准则。
但是海格特国的这群人却不知道。
那些军人停下来的那一刻,飞艇上的议员们集体看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领头的那个海格特国议员喃喃道。
祝弦月坐在机甲上,看着那集体停下来的军队,心头一松。
她哥又一次帮了她。
至今为止,她哥已经不知道帮了她几次了。
而每一次,都让祝弦月有种侥幸没死的感叹。
祝弦月在小地图上看了眼那个小红点正在前进的位置,从旁边的储物盒里翻出了一支注射器。
这支注射器祝弦月已经保管了有很久了。
假如说在平时祝弦月可能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成功,那么现在,祝弦月敢打赌,这个可能性会是百分之百。
因为,楚德这次可冲在最前面。
这可是他自愿的,没有人逼他,也没有人强迫他。
祝弦月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嘴角。
她在赌,如果她今天但凡出了一点事,楚德都会奋不顾身的回来救她。
到时候,这本漫画背后的操纵者大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角开着个破破烂烂的机甲,冒着生命危险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狼狈不堪。
祝弦月就是在赌。
她撸起袖子,将那一整支药剂都注射了进去。
当那药剂进入血管之中,一种火辣的感觉逐渐从针头处涌起,然后蔓延到全身。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站在火焰中一样,一点一点的看着火苗窜上来吞噬自己。
正在往前冲锋的楚德忽然回过了头。
他刚刚的心跳忽然急促了一秒,那种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一样。
这种感觉让楚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虽然在战场上回头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但有时候楚德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祝弦月注射进药剂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都躬了起来。
幸好小白立马切断了她和那个机甲之间的联系,否则,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看见一个鞠着躬像大虾一样的机甲了。
“你,你还好吗?”小白在旁边胆战心惊的问。
“还,还好。”祝弦月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
这种感觉说疼也不算疼,更像是一种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都在蠕动的感觉。
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