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伤在小腿。”
言外之意是只能看小腿。
靳明泽嗤笑一声,没说什么,表情认真起来。
季冉脚踝到膝盖处缠着长长的纱布,原本白皙的纱布现在全部被血染红,隐隐还有往外渗的趋势。
靳明泽掀开了一层层纱布,新鲜血液的味道传开,让人胃里涌起一阵翻滚。
他面无表情的把纱布全部掀开,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松懈下来,嘴里调笑,
“我还以为是要截肢,催命一样把我喊过来。”
贺景初没心情和他贫嘴,
“到底怎么样?”
靳明泽拿起了旁边的器械,
“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疼点,其他的没有任何问题,我给她再缝合一下就行。”
他说着就要下手,被贺景初喊住,“等一下,先给她打麻药吧。”
靳明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给季冉打了一针麻药。
针线破开皮肉,麻药却没没那么快起作用。
或许是因为不清醒她不必伪装,季冉疼的迷迷糊糊的哭了起来。
贺景初愣了一瞬,他似乎是被季冉的哭弄懵了。
季冉很少在他面前哭,哪怕是在医院不打麻药缝合的时候,她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咬着牙流眼泪。
像如此脆弱的哭,还是头一回。
靳明泽大了点声音,“站着干嘛,哄哄人家啊!”
“哦。”贺景初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然后突然顿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别人。
又是一阵破开皮肉,季冉的哭声陡然变大,哼声变成了呜咽。
贺景初下意识的说:“你别哭了。”
说出来的声音又轻又柔,明显是一股哄人的妥协味,无师自通。
有了这一声打底,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贺景初顺着季冉的背轻抚,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一下,两下……
渐渐的,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季冉的哼声慢慢弱了下来。
等靳明泽包扎完,她已经睡过去了。
“出来聊聊。”靳明泽看着他。
贺景初给季冉盖好被子,确认她已经睡熟了,这才轻轻带上了房间的门。
一楼,靳明泽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看见他下来,直接丢了过去,
“什么情况?我们贺总还是没逃过季大小姐的手心?我本来还去参加你婚礼呢,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参加贺景初的婚礼。
他话语里的调笑味明显,贺景初偏开了头,没看他,
“不过是因为利益。”
“呵,”靳明泽被逗笑了,“死鸭子嘴硬。”
刚才掀个裙子就凶巴巴的,后面还学会了温声软语哄人,说是利益所驱,骗鬼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会不了解贺景初。
“行了,我刚下飞机,既然你婚礼已经结束,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家就在隔壁,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再过来找我。”
他说着便起身准备走了,贺景初也()
没拦着。
嘴上说着要回去休息,靳明泽却没急着离开。
一上车上,刚才在贺景初面前的不正经,全部变成了疲惫,他点燃了一支烟,如释重负的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意识离散。
香烟呛人,麻痹着他的神经。
贺景初对季冉,明显是在乎了,希望他能早点明白。
不要像自己一样,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脑海里不禁然想起一道身影,靳明泽自嘲的笑了一声,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