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天,贺景初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秦少琛心下微沉,面上却毫无破绽。
他在沙发上坐下。
和贺景初的内敛不同,他的坐姿带着随意。
姿态放松,也主宾分明。
秦少琛原本以为贺景初是来兴师问罪的,面对面才发现,贺景初的变化比他想象的大。
前不久在御景庄园门口接走季冉时,贺景初虽然脸色看着不()
太好,但一身西装穿在身上,身姿笔挺,尽是气宇轩昂。
可是现在……
秦少琛看着面前如失了心魂般空洞的人,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贺景初瘦了许多,两侧的面颊凹下去,越发的立体,原本合身的衣服空荡荡的,像是包裹的只是皮和骨。
其实也不是瘦,只是他的模样看起来太形如枯槁,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让人觉得丧气的死寂。
如果不是贺景初的眼越发的深不可测,还保留着他作为贺总的气势,他都要以为贺景初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了。
是因为季冉吗?
秦少琛没表露出一丝异常,面上带着不入心的笑,“贺总大驾光临也不提早说一声,您难得来一次,我都没为您接风洗尘,好好的招待您。”
面对他的笑,贺景初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哑意中带着冷冽的锋芒,锐利的眼神如鹰一般,直直的盯着他,目光沉沉,“小秦总。”
这态度,是装也不打算装了。
秦少琛神色未变,眼底本就稀薄的笑意却彻底冷了下来。
他扯着唇角,“贺总有何指教?”
贺景初的声音生硬,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带着艰涩的苦意。
单刀直入,不绕一点弯子,他说:“季冉呢?”
季冉呢?
秦少琛冷哼一声,“贺总要找人,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更何况,她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吧,你何必缠着她不放?”
嘲讽的语气,贺景初却像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她肯定在你这里,她身边的人都被我控制了,上一世也没有,不会在他们这里。”
“只有你,只有你是例外,那天晚上季冉是和你走的,肯定是你。”
郁川查到说,季冉听说他出车祸以后就从民政局离开了,在哪之后秦少琛和她联系,说已经准备好,就等她了。
第二天早上,秦少琛的私人飞机从南城的机场起飞,季冉也同时没了踪迹。
能这么快准备好出国的手续,并且有能力在他的监视下隐藏季冉的踪迹的,只有秦少琛。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带走了季冉。
她现在,正在这里的哪个地方呢?
贺景初的目光穿过秦少琛,望向他身后的房间。
秦少琛被他这么明晃晃的无视,不由得也有几分恼怒,“贺总也太自以为是,别说她没有和我走,就算是和我走,又关贺总什么事?你们已经离了婚,打听她的下落,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没有离婚,”贺景初直接打断了他,“没有离婚,我和季冉,还没领离婚证。”
短短的几个字,听的秦少琛皱起了眉。
贺景初说的没错,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却没有领离婚证,法律意义上根本不算离婚。
如果要离婚,季冉就免不了要和贺景初打交道。
可是看贺景初这态度……
秦少琛的眼跳了跳,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景初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近乎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她要想离婚,得先和我去一趟民政局,她不会走的,她肯定不会走的。”
“她现在,在哪?”
他那双眼太执拗,秦少琛一时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