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是你说本国公有喜事,洞房花烛才是人生头等大喜,你可不能食言啊。”
桑濮身体坐得僵直,本欲再辩,张了张嘴终是咽了回去,只是给国舅爷斟满了酒。
“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依国舅爷看,那日过门如何?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国舅爷再忍耐几日,桑濮希望在洞房花烛那日给您献上完壁之身。”
“好好好!好!此次礼祭墨家主祭劳苦功高,升至四品,赏金万两!”
桑濮轻轻扯了扯()
嘴角,将桌上另一杯酒饮尽,这是她此生喝的第一杯酒,不是说此物忘忧么?骗人。分明是酒入愁肠更显撕心裂肺之痛,五内俱焚无处可泄。
深夜回到无晴居,她只是找来剪刀将今日见国舅爷时所穿之衣物裁成细碎布条,还嫌不解气,又找来火盆一点点烧掉,然后洗澡沐浴,将肩膀腰间他碰到过的那些地方几乎褪去一层皮。
天空渐起鱼白,她坐在桌前抚摸着古琴,脸色如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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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国舅爷下月初八将要迎娶名动天下的艺姬桑濮为妾,此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墨汀风被放了回来,九日未剃须,胡渣满脸倦容满目,却就那样径直去了无晴居,然而桑濮并不见他。
他站在门口不停叩门,一声声唤着桑濮,碍于他的身份,别院掌事虽然头疼,却也不好去拦,只能任由他折腾。别院这种地方,此时正是众姑娘休憩之时,他这一闹姑娘们不依了,纷纷在屋里摔东西撒气,指桑骂槐,桑濮听见了周围那些动静,才不得不把门打开。
看见门外之人的样子她心里一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恭喜墨大人官至四品,自此鹏程万里。”
“桑濮!坊间传言可是真的?你当真要……”墨汀风不顾礼仪,急急拉着她的胳膊寻求一个答案。
挣开拉着自己的手,关了门示意他坐下,又给墨汀风倒了一杯茶。
“公子既已听说,又为何要吝啬对我说声恭喜。”
“桑濮,我宁可现在就死,也不要你为我如此。”他眼底发红,看上去几乎要失控。
桑濮笑了起来,“墨公子怕是误会了,我出身勾栏,能得国舅爷垂青已是祖荫庇护,这种福分别人都羡慕不来,公子怎这般扫兴。”
“你分明是为了救我又怕我内疚,故意说这些让我释然,桑濮,我怎会不明白?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
听见他说远走高飞,桑濮眼神微动,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走?对有些人,天下何其之大,可对有些人,天下何其之小。
“墨公子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带我远走高飞?又如何觉得我愿意与你远走高飞?”
“你真的了解我吗?你觉得我成日游走于贵人之间意欲何为?你如何确定我想嫁给国舅爷并非真心?”
“墨公子,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勉强同行一段的路人而已,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