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医生。”
对于他们提出的方案到底可不可行,肖霁昀也下不了判断,但最终方案定下来,自然有人报告于他。
沈佳音点点头。也对,他们这种非专业人员就算在场也帮不上忙,就是听个热闹罢了。
但是,她也不想跟肖霁昀单独呆着。刚刚看着监控画面,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尴尬症就要犯了。
“既然如此,那我跟过去看看了。肖总,回头见。”
不等他给回应,沈佳音就大步走了,并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前面的队伍。
肖霁昀微微眯起眼睛,默默地看着她迅速远去的身影。
到了病房,韩白蔹详细检查病人的情况,院长和专家组其他成员都认真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想知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更想知道用针灸是不是真的可以止颅脑出血!
一番检查下来,韩白蔹心中有了数。
“韩医生,怎么样?能治吗?”院长问道。
韩白蔹点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可以治。”
“你有几成把握?”院长又问。
“七成。”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交流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在医学上,对于这样的病情,七成把握可不小。
院长按捺住激动,忍不住再确认一遍:“韩医生,你当真有七成把握?”
“是的,我确定。”
事实上,韩白蔹这个数字还是往小里说了,毕竟他也不是莽撞的小年轻了,也知道低调自保。
院长是愿意相信韩白蔹的,毕竟他是肖总特地寻来的人,而不是毛遂自荐来的。
事实上,晨风医院的这些医生专家都是这么来的,也确实各个都很有实力。
可他相信没用,得病人家属也愿意相信才行。
果然,病人家属听了院长的话,首先质疑的就是韩白蔹的身份。
“我们是信任晨风医院的医术,才会把我爸送到这里来医治。你们找个名不经传的小医生来糊弄我们,是几个意思?他甚至都还不算你们医院的医生!你们是想将他推出来,等出了事就全部推给他,然后跟你们一点干系都没有吗?”
说这话的是病患的女儿,一个打扮得十分贵气,长得很出众但此刻表情很不好看的中年女子。
“秦女士,你误会了,我们医院绝对没那个意思。韩医生和其他医生一样,都是我们医院诚意寻来的名医。韩医生已经是我们医院的一员,只是尚未正式上班。”
“你说他是名医,”女人很不客气地瞥了一眼韩白蔹,“那你说说,他怎么个有名法?有过什么样的成就?给什么人治好过什么疑难杂症?”
“这……”院长被逼问得有些哑口。
女人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又直接转向韩白蔹:“你自己说。”
态度实在盛气凌人。
韩白蔹对上她轻蔑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只是x省东安镇的一名老中医,救过一些人,在当地有点小名气,没什么大成就。”
那些医学院出来的专家教授,谁没在柳叶刀之类的杂志上发表过几篇著作,也有过一些传颂很广的案例?
韩白蔹在东安镇名气不小,但在锦城,他就是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东安镇那些治病救人的事迹拿到这里来,别人只怕也不认,他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
“谭院长,你听到了吗?一个小镇出来的一名小小的中医,你们就敢让他给我爸爸治疗!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脑出血最重要的是找到出血点,然后止血!哪怕是开颅,找到出血点尚且很困难。你们竟然说针灸就能止血,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们医院就是这样对病人负责的?”
“我告诉你们,我爸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干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往前推一百年,西医也曾遭遇过这样的怀疑和排斥。
如今随着中医式微,年轻人对中医知之甚少,又轮到中医走这一糟了。
院长也很无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服对方。
但是韩白蔹很淡定:“院长,既然如此,这次的治疗我就不参与了。病人的情况很危急,耽误不得。”
说完,韩白蔹点点头,离开了病房,到门口外面站着。
沈佳音走了两步,站到他身边去。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算不算出师不利?
“韩医生,我们这就走,还是?”
韩白蔹看着病房里,说:“再等等吧。”
沈佳音知道,他这是想着万一有需要他的地方,就能立马帮上忙。
最终,这台手术没什么意外落到了谭医生的身上。
见他们已经拿定主意,家属也没什么异议,韩白蔹和沈佳音打完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一直到出了住院楼,沈佳音才开口:“韩医生,你……”
“怎么,怕我会难过吗?”韩白蔹问道。
沈佳音点头。“那位秦女士说话挺难听的。”
如果手术失败,晨风医院估计也很难全身而退。
那位谭医生所面临的压力,也是超乎想象。
韩白蔹笑了笑。“我见多了比她说话更难听,甚至行为更加过激的。套句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所以这都不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沈佳音就想起那位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潘老太,一时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沈佳音瞥了一眼时间,于是提议:“韩医生,也是午饭时间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
“行。”
于是,沈佳音就载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喝茶吃点心那种。
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愉快,直到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吓人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