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她刚刚杀了一只小小鸟。
县主也不例外。它就在自己头顶上,翠绿莹亮,极是好看。
她走到了殿中,一一行了礼。太后嘴唇沉了沉,一脸的不高兴“长乐,你何时养起鸟来了?”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去看它。
殿内一片寂静,等着圣人或太后开口。
即便如此,这婚仍旧不能赐。
“太后,这只鸟不是臣女的。”扈如心轻轻怯怯地道,“方才我看见它在屋里飞,一抬起手,它恰巧落在了我的手上。就像这样——”
宗顺帝神色一暗。
这燕王来历也是离奇,先皇在世时,几次遇险,都被时任禁卫统领的扈少毅所救,扈少毅身上大小伤疤共有一百零六处,后多次强敌来犯,扈少毅都屡立战功。
殿内女眷居多,看到这一幕,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更有胆小的,吓得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手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殿中众人见状,立刻纷纷起身行礼,说了一些吉祥话,就匆匆离去。
说着,她又伸出了手指,指间的金戒指引起了鹦鹉的注意,很快它就飞了下来,落在了她的手上,尖嘴不住地啄着戒指。
“谁?!滚出来!”太后耳朵不太好使,分不清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太后虽是他生母,可这几年,她越来越暴戾且不可理喻。然而,朝堂之上,她姓之臣为数不少,有些话有些事他暂时还不能做。
许是飞累了,又许是放弃了谋求出路,它扑扑翅膀终是落在了大殿上方的屋梁上。
为表忠心,早早交了兵权,又只生了一个独女,先帝感动不已,临终前,叮嘱宗顺帝继位后立扈少毅为异姓王。
说着,太后扭过头,看向宗顺帝:“圣人,你说呢?”
崔家在京城有些名气,但终究只是个商户,即便世家权贵愿意结亲,也多是家中不肖子或有隐疾的。
啪嗒,凉悠悠的白糊糊的一滩落了下来。
头耷拉着,挂在胸前,已无声息。
太后原想着趁着这次家宴,定下沈延婚事,再敲定县主的地位,最后逼迫圣人在众人面前亲自赐婚。谁知一件事都没办成,心中不免窝火。
旁边的宫娥连忙送上帕子去给县主擦拭。这一弄,反将她脸上的妆容擦得花一斑白一斑。县主怒极,喝道:“谁的鸟?!”
元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这鸟儿是个通人性的,且这性子正合她意。
宗顺帝站在殿中,毫无情绪地看着清平县主。
一只枯竭如柴的手陌然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鹦鹉,手指轻轻一拧。
不,是扭断了那只小小鸟的脖子。
沈延这相貌、品行、家世,自是挑不出来毛病的。
硬生生将那鹦鹉的脖子给拧了下来。
扈如心握着鹦鹉的尸体,行了一礼,才又轻声道:“请圣人容臣女带它下去,找一个好地方埋了吧。毕竟是中秋佳节呢.”
她怒容满面地回到寝宫,气急败坏地让宫娥拉出两个白皮子宫人,将宫人脱光了,一通磋磨,宫人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趁着天色未大亮,寝宫的小门一开,四个宫人悄悄抬着两具满是伤痕的尸体出来,尸体用烂席子裹着,滚进了一处荒井之中。
这只鸟……是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