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啊!”傅氏一脸的不在乎,“去告!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何聪是怎么误认面具为秽物,让天下人都知道,何聪教你们来围攻一个病弱女子,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逼着良家为妾!”
虞师兄才说两句话,就被绕进去了!学子们顿时觉得这病歪歪的小丫头不可小觑。
“娘——”崔礼礼快步迎上去,替她撑着伞。
能进太学,在家是天之骄子,在外备受尊重,岂能被她这般侮辱?可她毕竟是女人,又不能动她分毫,最终只能忿忿痛骂:
“吾等奉劝你恪守妇道,看有没有良善之家发发善心,纳你做个妾室。”
“你胡说什么?!”虞怀林没想到这个事竟然被她知道了,心虚了起来。
她拦住要反驳的傅氏,淡淡笑着:“虞怀林啊,我知道你的大名。你一心想进何家为婿,只可惜他们不容你。你转而来寻我,想借我表忠心。”
见他双眼要喷出火来,崔礼礼又学着傅氏的模样捧着心口喘息道:“怎么跟你们的恩师一样,心里只有男女之事?你们可以请个郎中来把把脉呀。”
何府的九公子何景祥也在太学读书,昨日何博士在公主府中栽倒,何四姑娘怒气冲冲地跑到太学找何景祥,正巧虞怀林也在。他心系何四姑娘多年,一直不受何家待见,如今何家不便出面,他岂会放下这表现的好机会?
“崔娘子应当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傅氏愤怒地推开伞,迈步向前,雨珠顿时洒满了她的发髻,似是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明珠一般。
“涂脂抹粉,争宠斗艳,于国于家有何益处?”
一说到小倌,学子们更加愤慨。同为男子,怎可自甘下贱去卖弄风骚,替女人挣钱?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站在雨中,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苍苍白白的面孔,眼眸里却尽是坚毅。
那不就是陆铮未来的“东家”吗。
“我与何四姑娘是一同上女学的情谊。她没跟你说过吗?”崔礼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你在我这里闹成什么样,何家都看不上你的。”
昨日何四姑娘的确来过太学院。
“对,都是靠那些小倌卖笑挣的钱!”
“你是什么东西?!”傅氏眼睛一瞪。
“钱路不正,肮脏龌龊!”
学子们一听这么说,似乎咂摸出点别的意思来。
难怪平日里,虞怀林似乎总是跟何景祥同进同出。
“小倌何能?岂可与吾等读书人相提并论?”
好不要脸,好险恶的用心!要他当众破了男女之防!
“妖女,你昨日故意含糊不清,引人歧义,再诱使我恩师落入圈套。明知我恩师年事已高,还步步相逼!致使我恩师重病不起。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说完,傅氏面色竟红润了许多。
学子们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不光自己被骂,还连带着爹娘被骂,可那些脏话他们又骂不出口。急道:“你,你,你侮辱学子,我们要去告你!”
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是虞怀林?!
昨日听虞怀林一说,大家都愤而不平,哪里顾得那么多,虞怀林说人不能太多,说不能逼到狗急跳墙,要给崔家留几分颜面。
可如今看来,崔家根本不在乎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