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翔听着的过程中,脸色渐缓,等到米船主说完,才缓缓说道:“刘哥儿当得起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这八字评语。”
“吕当家过奖了,”刘驹又对吕翔拱手说道:“吕当家领众位好汉厮杀时,米大叔曾说起两位吕当家的义举,才真正是言必信、行必果、扶危济困,一诺千金的真汉子。”
这话夸得吕翔都有点脸红了,讪讪笑道:“刘兄弟言过了,俺和大哥流落到此地,只是为众家兄弟谋口饭食而已。”
刘驹打蛇随棍上,“吕二哥何必谦逊,只今晚将数十百姓救于虎口,脱离狼窝,且为他们安排退路,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如此?”
吕翔心中畅美,拉住刘驹的手,回顾大船上的手下,大声说道:“今日何日,结识了刘兄弟这等人物,真乃三生有幸。你等听了,从今而后,刘兄弟就是俺吕翔的亲兄弟,哪一个要是错了,休怪俺吕二翻脸不认人。”
大船上一众水贼高声喊道:“诺!”
第二日天明,吕翔领着刘驹来见吕旷。刘驹偷眼打量,见吕旷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身材魁伟,约有一米八的个头,由于水上混生活,面色黧黑,双眼有神,整体看起来是个内心坚毅的人。
“大哥,”吕翔拉着刘驹的手,“昨晚领着众兄弟巡视水面,有幸认识了刘驹小弟。咱这小弟真是个人物,领着十几个娃娃竟然从张浪那厮手下逃脱,不折损一人也就罢了,难得的是没有一人带伤。”
刘驹急忙向前见礼,“见过吕大当家。”
“嗨,你这人真是,”吕翔顿时急眼了,“什么大当家?这是咱大哥。”
刘驹只好又说道:“是小弟错了,()
见过大哥。”
吕旷答应了一声,对吕翔说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且详细说一说。”
等吕翔说完,吕旷皱眉说道:“二弟,咱们水寨二百多号兄弟,如今虽说不上朝不保夕,但也无三日之食,你让刘兄弟他们顺路捎带数十人,这一路上吃食如何安排?即便路上的吃食照应的过来,一大群人回到地方,个个身无分文,难道让他们坐以待毙不成?”
“这个,这个,”吕翔挠着头皮,“大哥,是我不对,考虑不周,不过小弟已经答应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办理好此事,不能坠了咱们水寨的名头。”
“我有说过不管吗?”吕旷白了一眼吕翔,转身对刘驹说道:“刘兄弟,水寨目今拿不出多少粮食,还要兄弟你等在水寨稍待几日,待我们寻到了官府漕运的大船,到时方有足够的粮食送于你们。”
刘驹暗道,看来水贼的日子也不咋地啊,靠打劫过日子不是长久之道,人家把话说道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滴?不过,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凉,他们说劫了漕运的粮船才能资助粮食,一日两日等得了,这要是没有期限的等待下去?刘驹眼珠转动,求人那如靠己,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刘驹抱拳对着吕旷说道:“两位大哥的好意,兄弟怎敢不领?只是水寨的用度捉襟见肘,小弟怎肯让哥哥们为难?小弟来时路过乘氏县,听闻乘氏县有一家大户,不知两位哥哥可曾知晓?”
“乘氏李家,乃是有名的豪强,”吕旷对巨野泽周围的信息还是比较注意收集的,“家有良田万顷,豢养食客数千人,黄巾军前去打秋风,也被李家率领食客击退。”
“小弟想到李家借粮,”刘驹看着两人,见吕家哥俩面露诧异,笑着说道:“能为一方豪强,必非无因,李家家主定是个通达之人,小弟此去,定能借的粮来。”
吕翔跳起脚来,“刘兄弟你乱说什么?李家的船只来往巨野泽,我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敢动人家一根毫毛,你竟说前去借粮?你可知道李家有如此大的家业靠的什么?那是他李家鹭鸶腿上劈精肉,蚊虫肚子里刮油脂得来的。”
“即便如此,小弟也要走一遭。”刘驹微笑道:“只要李家不是吃人的老虎,就有方法可循。”
“你真的要去?”吕翔不甘心的问道。
“难道二哥有更好的办法?”刘驹看了一眼吕旷,“两位哥哥手头窘迫,手下兄弟们不能以西风度日,环顾四周,家有余粮者,只有乘氏李家。只要能打动李家家主,小弟相信,几百石粮食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利益足够,几千石粮食也有可能。”
“刘兄弟如此有信心,”吕旷沉声说道:“可否透露一二?也让做哥哥的心里有数。”
“李家如此家业,”刘驹不答反而问道:“只靠土地万万不能,应还有其他产业支撑,二位哥哥可知晓?”
“除了土地外,乘氏县的酿酒、粮食、布匹、饭庄等产业,”吕旷作为老大了解的更多,“李家几乎占了一半。”
“小弟信心更足了。”刘驹微微一笑,“两位哥哥且放宽心,此去必定成功。”
“俺陪你去,”吕翔大声说道:“还需要什么人和物,兄弟你只管开口。”
“扁舟一叶,你我兄弟二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