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的好意,吕二领了,”吕翔赶紧说道:“水上混生活的龌龊汉子,焉敢来打扰李爷。”
李乾能成为一方豪强,后来带着食客家兵跟着曹黑子混,眼光手段岂能如一般人一样,看到吕翔身躯雄伟,登时就有了结交之心,“二当家说的那里话来,李乾不才,蜗居在小小乘氏县内,专爱结交天下英雄,巨野泽近在迟尺,一向疏于问候,今日二当家光临,使得李家蓬荜生辉,以后你我要多多走动才是。”
刘驹内心中撇了撇嘴,暗暗道实力才是王道啊,水寨虽说只有二百多人,但在李乾眼里,绝对是一支潜力股,人手不嫌少,学一学韩信同学,将兵讲究的就是多多益善。
吕翔没想到一方大豪身段放的那么低,登时感动起来,“好说好说。”
李乾见吕翔不善言语,也不以为意,对着门外说道:“李福,你快步赶回府中,令人安排宴席,今晚我与两位不醉不散。”
“李爷豪气,果然不负孟尝之名,”刘驹适时地送上马屁。
“孟尝君贵为齐国公子,门下食客三千,”李乾面带得色,口中却谦逊道:“乾乃草野之人,焉敢相提并论。”
到了李府,宴席已经安排好,李乾让二人跪坐在了客位,自己在主位坐了,指着陪客位置说道:“小儿李整,二位小哥已经见过;这位乃是我侄儿李典,你们认识认识。”
刘驹与吕翔急忙站起来见礼,刘驹笑道:“不瞒李爷,与李典兄弟早已见过面了。”
李典这时也想了起来,也忙声说道,“今早与两位一见,便知乃非常人也,不料今晚又得把酒相欢,幸甚幸甚。”
“既然如此,”李乾也不矫情,举起酒杯说道:“那便共饮此杯。”
刘驹瞧李典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已经长成,约有一米七五左右,一身文雅之气,哪有半点悍将的样子。李家投靠曹操后,李乾、李整先后战死,李家兵在李典的带领下战功赫赫,李典官至破虏将军,后因感染疫病,英年早逝,去世时才三十六岁,被追谥为愍侯。
李乾热情劝酒,李整在旁帮腔,忽悠的吕翔一时就找不到北了,什么劈精肉,刮油脂早扔到爪哇国去了,一副恨不得立时就要认李乾为主的样子,看的刘驹腹诽不已。
李典见刘驹一直保持冷静的样子,不由得也留心打量起来,暗道对面小哥也就十五六左右,言辞文雅,为人精细,礼节周全,说话滴水不漏,怎会把持的如泰山之稳?
刘驹早已看到李典眼神飘忽,不时的瞄向自己,便举起酒杯笑道:“不知李典兄可曾取字?”
“李典表字曼成,”李典喝了口酒,随口问道:“请问刘兄表字?”
“小弟字千里。”刘驹放下酒杯,看到李典面色微红,知道这是初次喝高度酒的正常反应,便有心和他开个玩笑,于是说道:“我观曼成兄眼神明亮,眉如墨染,英武之气呼之欲出,以后定为一方名将。”
“刘小哥还会看相不成?”李乾忽悠吕翔也就用了三分心思,七分心思放在了刘驹身上,听到此话后,于是追问了一句。
刘驹心说我不但会看相,而且还知道李典以后会跟着谁混,可是我能说出来吗?“小可那里会看相?只是见曼成兄英气内敛,()
气度沉稳,故有此一说。”
李乾说道:“原来如此。典儿乃我家千里驹也,与小哥你年龄相若。我观小哥神清目秀,见识不凡,何不与典儿做个伴当?吃穿用度,李家断不会短缺。”
这是忽悠了吕翔再来忽悠自家了,刘驹肚子里暗笑,做李典的伴当,这是拿老子当成下人了,“多谢李爷厚爱,”刘驹不卑不亢,“所谓君子重然诺,五岳倒为轻。小可既然答应了带那些孤儿到龙池镇安居,若是做不到,岂不令人笑我无能?”
史载李乾极有英雄气慨,见刘驹无意停留在乘氏,也不再说别的,扯了些江湖异闻聊了起来。反倒是李典听到刘驹说出“君子重然诺,五岳倒为轻”时,心中一震,暗道能说出这番话来,李典做人家的伴当还差不多。
第二日一早,刘驹让李典安排了个家人领路,准备去市集上买些必须之物。吕翔昨晚喝得大醉,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
来到市集,刘驹让那家人领着,买了些布匹、铁制的农具、渔网、麻线等物,想起欠了米大婶一瓦罐菜籽油,便买了两罐,又想起了大牛,顺手买了些吃食,雇了辆牛车,回到李府。
李家果然家大业大,等刘驹进入李府大门时,李整正陪着吕翔说话,看到刘驹后,笑道:“刘兄弟,两千石粮食已经装在了船上,单等你回转后起锚送往巨野泽中。”
“有劳李大哥了,”刘驹看向吕翔问道:“二哥感觉如何?要不咱们现在就返程?”
吕翔捂着脑袋,“不妨事,不妨事,只是有些头痛。”
“既是如此,”刘驹对着李整抱拳说道:“劳烦李大哥安排人手领我们登船。”
李整指了指门口站着的几个黑衣汉子,“这四人乃是府中最得力的亲信,由他们一路随行。”
刘驹、吕翔一起对李整施礼,转身往济水码头赶去。走了约几十步,身后有人高声呼喊道:“千里兄慢行,等我一等。”
众人停步转身看时,只见李典怀里抱着一样东西,大步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