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左谷蠡王车莫且的酒杯“啪”的掉在地上也不自知,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盯着万夫长,“仆固思罗,三千多大匈奴的战士无缘无故不见了踪影,你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尊敬的左谷蠡王,”仆固思罗几乎把头弯到裤裆里,“属下已经派出了三百斥候前去探查消息。”
“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本王。”大战当前,车莫且也不敢过分责备一名万夫长,“仆固思罗,你且下去安抚人心,千万别再出乱子了。”
等仆固思罗去了,车莫且越想越不对劲,扭头问坐在左下方的科莫多道:“当户,你怎么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科莫多低头作沉思状,“汉军很可能就在谷罗城周边。”
“三千多人,近四千匹战马,”左谷蠡王满脸疑惑,“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没了,难道汉军是妖魔不成?”
“大王可不要忘了,”科莫多指着帐篷外的原野,“如今正是盛夏,野草有一人多高,就是隐藏十万大军,也很难被斥候发觉。”
“若是真如你所说,咱们一万多部众岂不是被汉军围在谷罗城了?”大夏天里,左谷蠡王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大王勿忧。”科莫多笑了笑,“据美稷城传来的消息,汉军只有三万多人,怎么可能派出那么多人马来包围咱们?属下估计,汉军很可能派出小股人马前来骚扰,让咱们不能顺利驰援美稷。”
所谓的谷罗城,其实就是构筑起的土围子。以匈奴人的尿性,骑烈马,喝烈酒,烧杀抢掠才是他们的特长,让他们弯下腰筑城,那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谷罗城的土围子是他们掳掠来的汉人夯筑的,墙高一丈有余,厚约五尺,至于说坚硬程度,那只能说“呵呵”了。
为了保障自身安全,左谷蠡王连夜将王帐搬入谷罗城,酒也不喝了,静等仆固思罗的消息。
到了后半夜,东南风突然转为西北风,将燥热吹得一丝不剩不说,并且越刮越大,把一人高的野草变得只有膝盖高。
仆固思罗贪图凉爽,将帐篷的四角全部掀起来,半躺在皮褥子上等候消息。
一丝焦糊的味道传来,仆固思罗以为是手下人在烤羊肉,也没在意。就在这时,亲兵队长闯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事不好了,谷罗城的北边二十里外起火了。”
“野草正青,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雨,放心吧,烧不起来。”仆固思罗混没当回事。
真的烧不起来吗?汉军用实际行动打了仆固思罗的脸。
只要火势足够大,在西北风的助威下,火势下方的青青野草瞬间就被烘烤干净水分,然后火苗一舔就燃烧起来。
前几日的大战,让汉军收集到了大量的油脂,只需拿出几百斤来,就足以点燃一场大火。
仆固思罗的亲兵队长这时候也不顾尊卑了,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拉出帐外,指着北方的夜空说道:“万夫长快看。”
其实不需要亲兵队长提醒,仆固思罗此刻已经看到了漫天的烈焰正在逼来,“快,快传命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