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绵竹后,前方就是沃野千里的成都平原,成都再也无险可守,只能依靠北方的雒县、新都、郫县、繁县拱卫,雒县、新都一旦丢失,成都就摆在了孙策的面前。
成都平原水网密布,一条条河水从西边的高山上流出,逐渐汇入长江。雒县城北十里处就有一条小河流过,河面宽约十丈,水流湍急,只是河上的石桥却被拆掉了。
张任站在雒县城头遥望着北方,城下斥候往来,查探敌情。
“将军,”斥候队长上了城头,“孙策大队人马被阻在乌水北面,正在砍伐树木,预备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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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斥候全部散出去,遮蔽乌水以南。”张任看到斥候队长下了城头,冷笑一声,“有黄公衡在,孙策小儿直是痴心妄想。吴兰、邓贤、泠苞、刘璝何在?”
四人就在城门楼不远处,闻言急忙出列应答。
“你四人各率五千人马,多预备箭支干柴,黄昏时分隐蔽潜行到乌水上下游各二十里处,自有黄公衡水军接应。”张任手指指点着远处,“今夜四更,南风将起,你等只管将干柴点燃火箭,射入孙策小儿营中,然后趁势杀入。”
四人答应一声,自去准备。
“正方,”张任瞧了一眼正在远望的李严,等他收回目光接着说道:“雒县就拜托你了。”
“将军,”李严说道:“你是三军主帅,岂可轻离?”
“此战谋划已久,”张任笑了笑,“我若不亲临,怎能激励士气?”
黄盖指挥着手下,将砍伐下来的树木制作成木筏,一排排的堆在岸边,数百个士卒跳下河水,手拿竹篙,防备木筏被水冲走。
三十多米宽的河面,眼看着浮桥就要搭建完成,正在这时,上流三艏艨艟如飞而来,船上水军箭如雨发,正在搭建浮桥的孙策士卒无一幸免,中箭后顺水漂流。紧接着从艨艟上跳下来数十个水鬼,把固定木筏的竹篙几刀砍断,木筏一个个也随波远去。
孙策得报大怒,迅速派出一千弓箭手,哪知弓箭手到了岸边,艨艟早已去的远了。
没办法,只能再派人砍树去了。就这么一折腾,眼看着天就黑了,黄盖担心士卒有失,不敢连夜架桥。
孙策却不同意黄盖的做法,但又却不过面子,只好等待。
就在这时,斥候捉了几个当地的土著,送到孙策的大帐。
问明了河水上下游五十里内并无适合敌军登陆的场地,孙策松了口气,随意说道:“不知此河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此河名叫乌水。”
孙策听后,心中一震,脸上却平和的说道:“每人赏千钱。”
孙策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阎圃的眼睛,嘴上虽然没问,只是略一思索,心中却是浊浪滔天,叫苦不迭:楚霸王垓下一战,自刎乌江;而明公号为“小霸王”,此地的河流名为乌水,难道?
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岑彭伐蜀,兵临成都,大军驻扎在彭亡,结果当天黑夜被刺杀身亡;汉初李左车丧命于伏李;再往后的例子更多,比如庞统死于落凤坡;李密送命在断密涧;于禁被擒于罾口川等等。
古人对于地名犯冲相当忌讳,阎圃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孙策说道:“明公,属下建议连夜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