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功名往后一靠,轻轻将头发沿着分头的分际线理着,又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雪茄,淡淡笑着,“芳子小姐肯定是因为我救过她,所以对我念念不忘。”他把理发店门前的遭遇告诉了胡莲香。那是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任谁都会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但他波澜不惊,就连手中雪茄冒出的烟也笔直飘向上空,似乎那不是与死神擦肩的经历,只是一种常人都有的平淡体验。
胡莲香惊骇地合不拢嘴,她知道那不是拍电影,生死交错绝没有重新演绎的机会,若换作是她……她突然想到自己也差点成为枪下鬼,不由脸色苍白,眸中流露着恐惧,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拿烟的手竟微微颤抖,升腾的烟雾东晃西歪。
只是,男人坚定的面庞、刚毅的目光犹如一剂强心针让她放心,她毫不怀疑对方的真实性,那种强大的心理、沉稳的举止可不是演员靠演技所能模仿,而是骨子里凝聚的坚强与自信产生的力量。她相信,一旦山雨来袭,能为她遮挡危险的不是帝国情报机构,不是警察局,不是七十六号,而是()
这个具有钢铁意志的男人。
成名前,她对成功男士的理解只限于财富和权力,羡慕他们是世界的征服者、引领者,是女人安全与幸福的保障,她渴望嫁入豪门过着阔太太的生活。但是,成名后她发现,那些拜倒在裙下的权贵们仅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她所付出的全部感情不足以把她带进男人的内心世界,说不好听的,她不过是***中排队等待的角色之一,有时躺在男人的床上,她甚至会想,之前会是谁躺在这里。
她失望了,也看透了,男人妙语生花编织的皇帝新衣不过是在愚弄她这样天真的女人,她投入的情感在男人铸造的社会与家庭高墙中碰得头破血流,她不再相信衣冠楚楚的权贵,也不相信男人,她游离男人中间不为寻找爱情,而是为了某种交易,她暗暗发誓,如果没有合适的男人,宁可让生命的鲜花自然枯萎、凋零。
“他难道不就是我等的人?”胡莲香忽然产生冲动,眸子一眨一眨,想摸摸对方的脸。
“为什么这么看我?”欧阳功名微微一笑,那态度像是对待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她娇羞地低下头,回避对方的目光,心里涌上甜蜜。忽地,她想起什么,抬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认为哥哥不是因为你的相救而感激你,她、她好像是真喜欢你了。”她凝视着欧阳功名,生怕对方从嘴里吐出“我也喜欢她”之类的爱慕之词。
欧阳功名把雪茄放在眼前看了看,燃烧中的烟叶冒出的烟雾较多,显然质量赶不上哈瓦那雪茄。“胡小姐,”他把烟灰磕掉,抬头,“你真不了解我的情况?”
“我只知道你叫王酒先,哥哥不让我打听别的。”
“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她没关系。”
“我说呢,哥哥还要比你大好几岁,她说我倒是……”忽然,她意识到什么,顽皮地吐舌,又连忙用手捂住口,低下头,一副羞态。
欧阳功名看呆了,心“咚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