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这才发现竟然将饼蘸到了墨中,弄得嘴上尽是墨水,倒是哭笑不得。
曹昂取来毛巾,递给卢植。卢植接过之后,擦去嘴上墨水。自赴冀州以来,曹昂已很久未侍()
奉过老师了,这一次,倒让师徒关系,又回复到往日之态。
师徒二人坐定,一阵寒暄之后,卢植便说道:“为师着实没想到,昂儿真弄来了这么多粮食,解了为师燃眉之急,我真是要谢谢你啊!”
曹昂赶忙说道:“我与老师,何分彼此。再说这件事为公而非为私,乃是曹昂应该做的。”
“能如昂儿这般想的,不多了。”
卢植这些日子,为了太平道众迁徙之事,受了不少的气。很多事情,明明是有利的,可是却偏偏有无数人反对、阻止。
卢植要处置政务,又要协调关系,心力交瘁,也是如此原因。
卢植之后,便问起了曹昂各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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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作为冀州刺史,需要对各郡国有个了解的。但他因为公务缠身,也脱不开身,前往各地,实地走访,此时正好询问起曹昂来。
这一次曹昂将冀州九郡国走了一个遍,对各地情况倒是熟识。
曹昂也没有对卢植隐瞒,所见所闻,系数告知,直听得卢植面色沉重,沉默不语。冀州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坏。
“张角这一反,倒是让冀州彻底乱了,要想恢复,不知到哪年哪月?”
曹昂见老师如此喟叹,想说什么又忍着,最后终于没忍住说道:“老师,诚然太平道起事,加剧了冀州的混乱,但深层的原因,不在张角。”
卢植没再多言。
有些事他和曹昂谈了很多次,曹昂把问题归结到天子,归结到地主豪强,归结到国家制度。卢植本能的想反对,但每每说不过曹昂,最后便闭口不言。
其实卢植也觉得曹昂说得对,只是不敢承认。
眼看二人要冷场,卢植便问道:“弓高侯的事,怎么回事?”
曹昂不准备对卢植细说,便言道:“其情况基本上如我奏疏中那般,刘旦要谋反,让我得知,便把他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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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猜到其中有内情,没有多问,而是说道:“你这几个月,成果不小,可行事终究有些太极端了。我听说你在修县,以谋逆罪名逼迫当地豪强,引得不少人诟病。还有刘旦,毕竟是个宗室贵胄,有些事,能不做还是不要做,否则名声就要坏了,须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啊。”
卢植这些日子,颇为曹昂担心。曹昂行事,真是神鬼难测,可也让人惊心动魄,他着实害怕曹昂太年少了,有些事不清楚,走岔了路子。
曹昂知道卢植是为自己好,只得点头应允,可是终觉得这些日子的义愤难出,最后只得言道“老师,我爱名,但不想为名声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