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于海叩首:“回禀陛下,三日前太岁自西北太岁,犯紫薇帝星,按照星象来断,今年大业定州,应该会有兵事,恐有人起兵造反!”
轰!
御书房如落惊雷。
户部尚书顾几道额头冷汗连连,再也不敢为裴先正开脱一句!
前有数百年前铜人出世,如今又有太岁犯紫薇帝星为证!
那裴先正难道真的要造反?
“……”
左相扬奉国、兵部尚书秦战、吏部尚书周经野面面相觑!
说实话,王渊被抓后,先出谶语、再出谶物,他们全都有怀疑!
怀疑这一切是明潭先生布的局,为了反击裴先正陷害!
但一看到正气歌,又有些动摇了!
如此大气磅礴、忠肝义胆、舍生忘死的千古名篇!
若非满腹愤懑,又岂会写出!
如今三个铜人鉴定为数百年前的古物,又有天象为证,彻底打消他们疑虑。
一时之间,八个大佬全都看向兴隆帝,等待他的决定!
涉及天命皇权的大事,即便他们是内阁成员,也不敢多参合!
兴隆帝眸色变幻许久:“传旨……”
啪!
一个上好官窑茶杯摔在地上,裴先正转身怒斥道:“你就是个废物,带领郡城全部军队去,还救不出卫将军!”
这些天,他气炸了。
那群刁民,竟敢拿下了他派去的卫诚,将上千将士缴械又放回来。
他派出郡中千总带兵,也没有一个能打入叶家村!
别说消灭罪证了,连心腹卫诚都被拿下,不知交代了什么。
陇南千总柳乘一脸苦涩:“大人,卫将军原本是参将,带着一千全副武装厢兵,都拿不下叶家村。我只是个千总,手下的兵又没好装备,怎么可能打下叶家村。要不,咱们想朝廷求援,从州城掉一些兵马过来!”
卫将军为了打叶家村,把最好的装备都带走了!
结果卫将军被俘,其他人不敢动手,全都缴械了!
他在带人过去,都是破旧刀枪,连皮甲都没多少!
这仗根本没法打了!
“从州城调兵!”
裴先正目赤欲裂:“就打一个小村子,你要本官去向朝廷求援,让我从州城调兵,你让本官的脸往哪搁。”
别说从州城调兵了,现在州城巡抚对他都不放心了!
前些天,州城巡抚来信勉励他,隐晦提醒他不要有其他想法。
他正琢磨这话意思,然后收到了天大的噩耗!
也不知王渊小儿,用了什么法子,将三句谶语,在青川郡、州城也传开了,弄得巡抚都以为他要造反!
吓得他赶紧派人,八百里加急到帝都,给了五万两银子给后台。
不然,这谶语传播这么广,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他!
郡城的兵打不过,又不从州城调兵,千总柳乘蹙眉:“大人,那你说该怎么办吧,卑职都听你的!”
裴先正眸子一沉:“来人,准备明日升堂,提审姓王的那小子!”
七八天过去了,那小子答应的五十万两银子,一两都没有给!
那小子还是个硬骨头,在大牢里被打的浑身是血,硬是咬着牙不吭声!
但他的手下却不是善茬,不断把谶语传到州城,还弄出了三件谶物。
现在又拿下了他的心腹卫诚,不知在憋着什么坏!
他现在决定了,要快刀斩乱麻,将王渊给定罪。
这样,既能威胁姓王的手下投降,又()
能逼他们拿银子来救人!
翌日,府衙大堂!
裴先正一身朱红官服,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下方两排皂班衙役手持水火棍。
惊堂木一拍,裴先正冷着脸:“带罪犯王渊!”
皂班衙役齐喝:“威武!”
武字余音下,两个衙役押着王渊,来到府衙大堂上!
此刻的王渊,一身蓬头垢面,白裘上血迹斑斑,除了双目依旧有神外,其他看起来惨不忍睹!
四目相对,两人眸子里的杀意冷意,全都毫不掩饰!
裴先正冷喝:“王渊,你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于你!”
“知道!”
王渊剑眉一挑、打着哈欠道:“你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因为吕兆麟打点的好,整个牢狱都被买通,他这七八天根本没受伤!
外边的情形,他也了如指掌,叶家村被大虎牢牢掌控!
三个独眼铜人,他早用化学手段处理过,像几百年前的古物。
也被影龙卫带入了帝都!
在这相信天命的皇权社会,他不信兴隆帝不会没反应!
这个煞费苦心布了大半月局,也到了该收尾的阶段!
也该是叶天兄一个完整的交代了!
“放肆!”
惊堂木重重砸在桌子上,裴正先死死瞅着王渊,眼神像要吃人一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跟本官说话,别以为本官不敢杀你!”
这姓王的小儿见他,从来都是这副无所畏惧样子,好似明着告诉他,没将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一连戏耍了他十多天,至今没给过他一两银子,还敢如此胆大狂妄、不识抬举,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杀我,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