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笑了,掀开车厢门帘看了一下他俩,白莹头低垂着,羞怩的连眼帘都垂下了,若不是披巾围着的掩饰,估计就是一个大红脸。
“牛青,你有孩子了么?不会是让我妹妹做小吧?”翟嬋问道。
“没有没有!”他扭头看了一下翟嬋,赶紧撇清翟嬋的怀疑,道:“我们家不富裕,我只要莹妹子一个就够了。”
翟嬋呵呵地笑,道:“是这样啊?那如果仗打完你还有命的话,你就去小山儿村白家提亲去吧。顺便告诉她家人,说莹妹子跟她姐去大梁了,什么时候回来……要看她的心情了。莹妹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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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莹点点头,道:“对着呐。”
“大梁?”他楞了一下,道:“是魏国都城啊?好远哦!不会不回来了吧?”
“这要看你的表现啦。”翟嬋呵呵笑道:“你心里有她,她自然会回来。”
无忌听得出来,翟嬋的目的是通过牛青的口告诉白莹父母,白莹已经离开了赤山君府。
“我当然心里有她。”牛青兴奋地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得勒得勒地跑了起来。他一边赶车,一边嘴上喋喋不休地道:“妹子,我们说好了哦,我会一直等你的。”
白莹却低着头一声不吭。
无忌忽然觉得牛青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白莹根本就没有看上他。自己也不看好牛青。与开过眼界的白莹相比,两人明显不相配。他忽然开心了起来,他的内心就是不希望白莹嫁人。
天气转阴了,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牛青不停地催马狂奔,一路急急地往草州城赶。
白莹被颠得很难受,不由地埋怨道:“干嘛这么急啊?我们不赶时间的。”
“哎呀,妹子,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是怕遇上土匪的兵马啊。”牛青瞅了她一眼,惶惶地道:“你没有看见路上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么?早到早安心哦。驾!”
说着,他冲马屁股狠狠地又抽了一鞭子。
听牛青这么一说,看着空荡荡的路,白莹的心悬了起来。土匪可都是女干yin烧杀、无恶不作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遇上他们,要比当年自己被卖了更可怕。她有了恐惧感,把嘴紧紧地抿住了。
胡马脚力非凡,竟然一气奔走了六十里路,牛青见马没劲了,换了一匹胡马,把翟嬋的马拴在路边草丛的石头上,又急急地赶起了马车。
“这马就这么放着呀?”白莹担心地回头瞅马:“不会丢了吧?”
“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再带回仙池城,就让它在这儿歇着,吃点草。”
午餐也没有停车,每人啃了点馅饼充饥.
车厢里已经没有白莹可坐的地方,不可能被白莹抱着,无忌知趣地没有再闹,乖乖在翟嬋或者毕氏的怀里躺着,昏昏睡去。
牛青用老办法又换了一次马。这次换的是一匹棕色胡马,高大威猛。
在天黑下来以前,牛青把马车赶到了郁郅城的护城河边。
但是,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高高挂起,城门紧闭,城墙上各个垛口的刀枪寒光闪闪,一派浓烈的肃杀气氛,草州城已经全民皆兵。
牛青朝守护吊桥的士兵招手喝喊道:“哎,兄弟,我是仙池城的牛青啊!”
守桥的士兵们个个板着脸,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护城河边的马车。
面对众人的凝重、压抑的神情,翟嬋顿感不妙,心头隐约的有了恐惧,别是封城了吧?
牛青又扯开嗓子吼喊了一次。
“哎啊,是牛兄弟啊?”城墙上终于有人应声了:“从哪儿来?”
“仙池城。”牛青急不可耐地挥手高喊:“请兄弟快放吊桥。”
吊桥吱吱呀呀地放了下来,马车过了护城河。随即,城门也打开了,牛青顾不上和值哨的衙役言语,挥挥手径直地将马车赶进了草州城。
翟嬋将这一起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起了疑窦,难道是草州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许进,不准出?
看来草州城防备的级别很高,城内已经动员民众登记外来人员,户户在清理门户,防止土匪渗入城里,可以说已经全民皆兵。
见城里到处是巡逻的士兵,城墙上的士兵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翟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草州已经准备就绪了。
她掀开了车厢门帘喊道:“牛()
兄弟,停车吧,就不耽误你了,你赶快往回走。这几个馅饼你带着路上吃。路上小心点哦。”
“也好。”牛青下了车辕,解开拴在车厢后面架子上的最后一匹胡马缰绳,跨上了胡马。他接过翟嬋递给他的馅饼,催马往城门走去,回头冲白莹挥手道:“妹子,早点回来哦,我会等着你的!”
很快他就在城门洞里消失了。
翟嬋笑着瞥了一眼白莹:“人家向你告别,你怎么唬着脸不理人呢?”
白莹很不高兴地道:“我为什么要理他?脸皮老厚的人,懒得理他!”
翟嬋无奈地摇摇头,上了车辕,将马车往大车铺赶去。
大车铺客栈几乎没有什么住客。翟嬋给掌柜看了照身帖,他放下警觉的心,热情地招呼她们:“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们能进的草州,很幸运哦。”
也亏了有牛青,守城门的士兵才放下了吊桥,翟嬋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