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瑕笑了起来,道:“但愿殿下的判断是正确的。就是怕事与愿违,殿下还是要小心防备的。那个人敢在义渠开杀戒,目的除了翟嬋和孩子,也有挑唆魏国与秦国关系的目的。所以,他一定会冲殿下下手的,殿下一定要小心哦,千万不能疏或大意。”
“先生分析的有道理。”石颇插话道:“春节以后,就有人以勾践剑为诱饵刺杀殿下,好在有惊无险,被我们反杀了……”
“什么?”芈瑕很吃惊,瞅着姬遫忐忑地道:“殿下,这个信号非同小可哦,说明已经有人在采取行动了,在这里刺杀殿下,在夏季牧场剿灭翟嬋母子,显然在下一盘大旗,是在演一出城头变幻大王旗啊!”
姬遫沉默了,芈瑕的担忧显然很迫切。但是,事情并不是很迫切,已经发生过的凶杀不可能重发生一次。平白无故地将目标锁定在舅舅身上,很容易引起魏国政局不稳,是不可取的。还是要先稳住大局,慢慢图之吧,他叹了一口气。
“当然,也不是说危机就在眼前了。”芈瑕看姬遫对自己的话并没有假意关注的意思,似乎并不在意,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紧张过分,于是挤出了笑意,以缓和一下气氛。
姬遫没有理会芈瑕打圆场的话,魏国的策略真的要做必要的调整了。
“我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不过是提醒殿下,绝对不能疏忽大意,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看姬遫犹豫不决的神情()
,芈瑕怀疑姬遫误会自己的话,忍不住解释了起来。
“呵,这么多小心啊。”姬遫听芈瑕这么说,他察觉到了芈瑕的担心,笑了起来:“放心,先生,孤会小心的。”
“臣也会加倍小心,守护殿下的。”石颇表态道。
“说起来,义渠虽然没有继任者的问题,国君身体强壮,两个幼子年岁太小。但是,臣听说义渠君和他的弟弟除了崇武,除了喜欢女人,就是醉心于喝酒……”芈瑕肃穆地道:“不过是举例子,臣没有挪揄殿下的意思……”
“可惜,义渠离我们魏国太远。”姬遫楞了一下,笑了起来。
“臣判断,这样不思进取,用不了几年,义渠恐将有变。”芈瑕跟着姬遫笑了起来。
姬遫躬腰作揖道:“孤明白先生的用意,义渠就是孤的一面镜子。先生虽然号称商人,对于政局的眼光远胜于商啊!在孤这儿做一个门客……太屈才了。孤决定了,一俟孤继承王位,孤一定将先生带在身边,好时刻聆听先生教诲……”
“谢殿下的器重。”芈瑕躬腰作揖道:“遇上明主亦是臣的荣幸。臣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先生刚才说的,孤已经了然于胸。哎呀,我们的话题太严肃了,说一点轻松的话题吧。孤听说,义渠国君弟弟狄艽与孤一样很喜欢勾栏听曲?”
芈瑕笑道:“狄艽除了美酒和抱女人,对社稷、军事等等从来就不上心……”
石颇笑道:“是啊。可惜,义渠是苦寒之地,没有咸阳或者像大梁城这样的风雅的场所,姑娘们快人快语、活泼大胆,却没有都城乐女那般含蓄……不过,很对狄相国的胃口。”
“说起与人打交道,说真的,那是孤的强项。孤不是小瞧你们老家那个狄相国,他就是个老土鳖,就知道喝酒、啃乐女,没有一点调情,孤欣赏不了他的粗俗……”姬遫笑吟吟地讪笑道:“狄艽那个……就像先生说的,他这人脾气张扬,除了美酒和抱女人,对社稷、军事等等从来就不上心,名义是国相,其实与他哥哥一样就知道玩女人,从这一点来说,孤甘拜下风……”
“太子殿下就别逗了。这天下最风流个傥的人不就是殿下么?什么时候让贤给狄艽了?不过,狄艽最擅长的是狩猎。这一点,他可能比殿下强了不少……”芈瑕笑了起来,似乎不相信姬遫的话。
听芈瑕的话似乎不信自己本事,姬遫很不服气:“狩猎这种事也是玩,有机会孤可以与他比试一下。再说,孤虽然风流个傥,却不是个浑浑噩噩的人。孤就不信,孤多年来一直坚持习武就白练了?”
“是,殿下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放眼天下,一个大将军也不过如此。我敢说,在我们魏国,有殿下在,谁敢担当大将军?”石颇附和姬遫的话道,说着笑了起来:“殿下有这般傲视群雄的豪迈、更具儒雅潇洒的气质,一般人谁比的了?”
芈瑕频频地点头应和石颇,附着他的话道:“是的,确实如此。殿下忧国忧民,心系社稷,不是纨绔弟子所能比的。魏国将来在殿下的掌控下一定会飞黄腾达。”说着,芈瑕的脸沉了下来,严肃地对姬遫道:“但是,各诸侯都养了不少仁人志士、其中不乏目光锐利者,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一定会处心积虑地设法插手魏国朝政,打压魏国的崛起。而最简便的手段便是朝殿下和殿下的家人下黑手,扰乱魏国宫廷运转,使殿下无暇顾及诸侯国争霸。
从这个角度看,夏季牧场被袭切合了他们的目的。殿下担忧魏国宫廷有间谍渗入不应该是空穴来风吧?
嗯,从这个角度说,翟嬋母子流落在宫外也非良策。臣以为,既然吾王禁足了緈王后,翟嬋母子也就安全了,还是让她们回王宫为好,宫里要比义渠安全多了,殿下()
也能安心应对诸侯争霸。
总之,在魏国崛起的路上,殿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姬遫没有搭理翟嬋母子回宫的话题,那是他心里的绝对秘密。却对芈瑕再一次说“小心小心再小心”,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道:“先生不必草木皆兵,你看我身后的这些人……”他指了一下屴默、塚丘和鹫烈,道:“那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芈瑕楞了一下,对姬遫没有搭理他的关切很失望,嘴里假惺惺地补充道:“臣就是担忧殿下对自己安全不上心。请殿下谨记,殿下和家人的安危系着魏国的未来,容不得半点的疏忽和大意。”
“先生请放心。”姬遫躬腰作揖,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