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知道他是怂货就行啦,用不着自责的。”白莹安慰她道。
无忌也安慰道:“是,姨说得对,娘,这也是天意,不要怨天尤人了。”
“我知道。就是不甘心而已。”翟嬋郁闷地道。
“可是……姐,即便不甘心,我们又能怎么办呢?”白莹凄凄地问道。
“我们去大梁。”翟嬋决然地道。说着,她从榻上下来,捋了一下头发:“莹,无忌,现在看来,只有郎逍才是真心帮助我们的人。我们去大梁找他。”
显然,经过一夜思考,她已经拿定了主意。
无忌被翟嬋的话惊呆了,此时去大梁无疑是飞蛾扑火,翟嬋是疯了么?
望着翟嬋冷峻的脸,他充满了恐惧:“可是,緈太后已经立了太子,况且,緈太后与你有旧怨,这一次昭王还杀了她弟弟,她一定更仇视()
你了。我们去大梁……风险很大的……”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莹,你去雇辆马车来,我们马上就走。”翟嬋吩咐完莹,蹙眉看着无忌,责怪的意味浓厚:“无忌,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太优柔寡断了,会错过机会的的!”
无忌忐忑地抬眼瞅着了翟嬋一眼,很不服地争辩道:“那也不能不计后果啊?”
翟嬋坚毅的看着他,道:“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敢于拼命,即便失败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一条命而已!不拼,像石颇一样窝窝囊囊的活着,你不也看不起么?走吧,别让娘看扁了你。只要抗争过了,死了你也是姬家的后代,也就值了。”
翟嬋陷入偏执状态了。虽然无忌心里惶惶,很不情愿去大梁。可是翟嬋要飞蛾扑火,他也没有法子制止,只能跟着一起扑火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没有了翟嬋的庇护,他一个青赤蝉根本无法活下去。
翟嬋很凄凄的流着泪,一副拼死一搏的神情。
“不能啊姐,无忌还小,离不开你的……”白莹见她如此的悲伤,慌忙劝道。
但是,也只能由着翟嬋哭泣、发泄情绪。
无忌也很无语,他担心翟嬋受刺激太深了,精神绷不住,那就糟了。
“我们得连夜赶到大梁去!”翟嬋抽泣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目光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无忌忽然就理解了翟嬋的心情,她是赶着去大梁奔丧啊!
但是,她还是要去找郎逍的。她是个执拗的人,不会甘心自己的儿子失去进宫的机会,她还要拼命一搏的。可是,结果只能是飞蛾扑火。
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感到火的炙烤,而是寒意彻骨。他绝望了,翟嬋已经无视了篝火的危险,她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进了篝火只能是被烧成灰烬。
很绝望的感觉。
白莹没有察觉无忌的恐惧,却很现实地劝翟嬋道:“明天,我们找个马夫,多备几匹快马……”
翟嬋楞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六神无主的状态,又这么冲动,赶车确实很危险,是该找一个马夫来赶车了。
翌日,白莹备了一些馅饼什么的,翟嬋把马车赶到了一个大车铺,与店老板讲了要尽快赶到大梁的要求。老板一口答应了,谈好了价钱,立刻,他们就上路了。
马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典型的西部汉子。他坐上车辕,吆喝一声,驱马跑了起来。跑个四五十里路后,将跑累的马寄存在大车铺,换一匹马继续跑。
他在午饭时也啃着馅饼催马赶路,一刻也没有停,直到天黑的看不清路了才进客栈歇息。
就这样天天催马紧跑快走,朝大梁飞奔赶去。
翟嬋却一直搂着无忌,瞪着两眼呆呆地想着心事,即便白莹和无忌瞌睡地耷拉下了脑袋,她也是正襟危坐,没有合眼小歇过一次。
白莹很担心,这么下去,翟嬋的身体受得了吗?
她从翟嬋怀里抱过了无忌,希望翟嬋在车里打个盹。
但是,当她睁开迷糊的眼睛,却依然看见翟嬋瞪着眼睛在呆呆地想着心事,她似乎进入了亢奋状态。
她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全然没打盹歇息的迹象。她已经从最初的悲伤转入到期待:她坚信,凭着无忌与姬遫有着一样的面容,緈太后见到无忌以后一定会想起姬遫小时候的面容,想起与姬遫相处的幸福时光,那会唤起她内心最柔软的亲情。
连郎逍这样一个与无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认定无忌是姬家的骨肉,緈太后还能不认无忌是她的亲孙子么?
她坚信,无忌一定能融化太后对自己的偏见,緈太后会接纳他们母子的!
看着翟嬋沉溺于自()
我的状态,无忌很忧心。他已经死心了,不再对翟嬋抱有会幡然醒悟的一刻。这么一来心里反倒没有了忐忑,能吃能喝,倒头便睡。
下午,赶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城门还没有关闭之前,马车进了大梁城门。
在城门街一家客栈门前停下后,白莹付清了银子。马夫谢绝了住宿建议,眉开眼笑地揣好银子,喜滋滋地将马车朝城外赶去。
“你们先进客栈房间,我探探去郎逍家的路。”翟嬋心急火燎地立刻要出客栈。
无忌正紧随白莹往客栈里走,见状一把拽住了翟嬋衣襟,一个劲地摇头道:“不可以!不可以!”
白莹赶紧一把拽住翟嬋的袖子。翟嬋楞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白莹急忙附耳对翟嬋道:“姐,无忌说得对,都到大梁了,在这急骨眼上,你别自乱了阵脚。急什么呢?等安排好房间,再仔细想想,想好了再出去不迟的。”
翟嬋楞了一下,想想也是这么回事。现在宫廷的情况是什么样的?郎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出去探路确实不妥。
“我知道了,你去要房间吧,无忌我带着。”无忌提醒的对哦。她感激朝白莹笑了一下,挽住了无忌的手,朝白莹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