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安顿好自己了?老太回堂屋继续打坐修道去了,白莹与子囿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她呆呆地看着地板,忽然就明白了,修道者是打坐的,自然就没有榻和铺盖这些东西了。
但是,她可不想让自己和子囿过这样折磨人的日子,必须设法瞒天过海,过正常人日子。
“子囿,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白莹悄声对屠子囿道。
子囿自然明白,他笑着从钱袋子里拿出丝布秘籍,道:“你去吧,我正好琢磨一下爷爷给我的武功秘笈。这一路上我都没有机会操练过。”
白莹向老太招呼了一声,往街上去了。先前来的时候经过达鹤镇,她记得来的道。
她在达鹤镇逛了很久,买了床褥、被子和两个蒲团,还带回了两个竹碗。
她径直回了西屋,潜心修道的老太和沉浸在撒豆成兵秘笈中的子囿都没有察觉到她背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直到她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钱袋子,趴在地板上看秘笈的子囿才知道她回来了,起身开心地道:“姐,你回来啦?有了这本秘笈,我可以练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给他来手撒豆成兵!”
“好,姐等着这一天。”白莹笑了,把棉垫铺在地板一角,这就是榻了。然后把枕头放在棉垫上,道:“子囿,记住哦,有人来的时候要坐在蒲团上打坐,被子就藏在箩筐里,不能让人看见,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出来。”
“哦,我知道了。我到院子里练功去。”子囿起身,把丝布放回钱袋子里,忽然有意识到什么,拉着白莹的手悄声道:“姐,袋子里的金子要藏起来,给人家看见就不好了。我看屋子外面的墙都破了,砖缝很大,就藏在那里吧,再糊点泥巴,外人找不到的。修道的帛书可以放在床褥子下,爷爷给的丝布秘籍就留一本《撒豆成兵》,其他的得藏到梁上去,不能让外人知道。”
白莹看着他惊奇地笑:“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啊?我知道了,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吧。”
“好。那我练功去了。”他蹦跳着出屋去了。
堂屋的门直对着院门,两门之间是好大的一块空地,院子围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围墙下种着各种蔬菜,绿油油的。靠西边墙不远的地方长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宽大的叶子,似乎在院子里撑起了一把大伞。院子的东边有一口水井。
子囿在树下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天刚亮时,白莹已经在灶头间淘米熬了一锅粥,然后和面切肉剁碎肉块忙了起来。
“缈香,你做这么多饼干什么啊?”老太也来到灶头间,见铁锅里正烤着馅饼,香气四溢,疑狐地问了起来。
白莹正在往蒲包袋里藏留下吃的络饼,见老太突然出现有点慌乱,就怕她把这些告诉孟臫,他会起疑心的。
“我拿到街上去买,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奶奶,你尝一个?”白莹拿了一个馅饼递给赵老太道。
她担心,自己和子囿不同一般人生活水准,会再次勾起孟臫对他们身份的怀疑。想起他在鄜畤时推三推四的不愿意收他们为徒,她判断,孟臫会据此要挟自己入洞与他同居,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老太一旦把这事告诉孟臫,无忌的隐居生活就难以为继了。
她必须瞒天过海。
老太接过,用嘴吹了一下后,掰开一块馅饼塞进嘴里:“不行啦,老了,咬不动了……好吃。”
“我熬了粥……”白莹笑了一下,给她盛一碗,递给她道:“吃吧。”
老太笑吟吟地接过,问道:“缈飘呢?”
“还睡着呐。”白莹笑道:“就是一个懒虫……”
“哦,男孩子,()
没有一个能早起的……”老太体谅地道。
“我要去街里买络饼了,赵奶奶,给你留下几个?”白莹挤出笑容再次试探地问道。
“哎呀,我吃不了这个,太硬。你还是拿去换银子吧。”她说着,颤巍巍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白莹开心地笑了。
子囿起床的时候,白莹提着卖馅饼的篮子从街里回来了,馅饼生意清淡。好在她要的是形式,不在乎结果。
就这样,子囿和白莹在仙鹤山居住下来,过起了居家修道的隐居日子。
屠子囿大多数时间一直在按武功秘籍练功。为了让白莹防身,他教了白莹一套耍扁拐的功夫。
他和白莹还时不时地去洞府与达鹤堂众修道人一起修行活动,与众修道人混了个脸熟面熟。
孟臫对子囿在黑厚术的感悟很欣赏,认为他对黑厚术精华的领会、提升,有望让达鹤堂名声更盛。
他得意地对子囿道:“子囿,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成为达鹤堂黑厚术的真正传人。”
子囿由此开始了对黑厚术的修道。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子囿来达鹤镇快五年了。
子囿的黑厚术、武术、医术、易容术在孟臫的指点下有了飞跃的提升。
自在达鹤堂修道黑厚术以来,他一直在琢磨魏国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以黑厚术的谋略眼光,分析他的爹地姬遫所遇到的事情,他隐约地察觉魏国似乎陷入一场阴谋中。
当年翟嬋被迫离开了王宫,接着在郁郅的夏季牧场遭到了袭击。虽然证据显示是来自魏国赤山君的袭击。但是,子囿怀疑袭击夏季牧场的设计者并非是緈濑。
因为紧接着义渠宫廷就发了邀请函,邀请姬遫来郁郅与义渠相国一起狩猎。然后就有了与土匪的“草州之战”。他和翟嬋在草州城亲眼目睹,姬遫被土匪的弩箭射成了“刺猬”,内涵的阴谋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子囿想起了芈瑕。芈瑕是达鹤堂出去的黑厚术高人,他一定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所以他应该采取了一系列的针锋相对策略,在关键时刻粉碎了緈濑的反叛,这才稳住了魏国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