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如银丝一般。长长的眉毛塔拉在眼角的皱纹里,没牙的脸缩成了一团,虽然白皙却全是皱褶。
仇人相见,子囿的眼睛立刻红了,二话不说,朝郎逍的双膝挥了一下手中的扁拐,他“咚”地一下摔倒在地板上,双腿被砸断了。
“爹!”一旁的郎亭一声惊呼扑向郎逍,欲护着他。
子囿立刻一扁拐砸在郎亭脑袋上,他脑浆崩裂一声没哼地倒在了郎逍身边。
“夫君!”一旁的女人悲天跄地的嚎叫道,人群一阵躁动。
郎逍朝无忌瞪起眼睛:“这是为什么?”
“装什么蒜呢?”子囿冷冷地道:“自从你在北屈城杀了我外婆、我屠贤师傅,你就应该会想到会有这一天。”
“可是,老夫也是受太子之命行事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能冲我一家来吧?”他绝望瞅着子囿,哀求道:“更不该累及我家其他人……”
“敢做不敢当啊?当初你将我娘和我当着投名状献给姬圉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一天?”无忌鄙视瞪了他一眼。
“英雄,和他啰嗦什么?”石並在一旁愤怒地喊道:“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冤杀了石颇不说,还累及了他一大家子!现在却说是受太子之命行事,乞求不要累及其他家人……”
石並提起这个,让子囿瞬间想起了翟嬋被诱去刑场为石颇送行的一幕,为这,她娘坠下了山崖!顿时怒火又起,他向屋里人飞射了一把黄豆,朝石並喊道:“杀!”
石並一脸的凶相,咬牙上前就冲那女人捅了一刀,()
随后劈里啪啦地挥刀朝屋子里倒下的人狂砍乱捅一气。顿时,绝望的惨叫声四起,血水飞溅。
子囿站在门前看着石並斩杀郎逍一家子,有逃到门前的他就挥扁拐砸死……只一会儿,屋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浸在血泊里的郎逍幽幽地醒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上横七八歪的尸体,流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他伸手拽过身边一个男童的尸体抱着怀里,仰天叹了一口气,道:“报应!”
子囿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郎逍又摇摇头,嘀咕道:“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母子也是在劫难逃。”
子囿笑道:“总比你家绝了后强。”
“给我一个痛快的吧。”郎逍面色死灰地盯着他道:“胜王败寇而已。”
子囿摇摇头,一脸的不屑,道:“怎么能给你一个痛快呢?痛快就不好玩了。除了让你断子绝孙,我还要把你扔进粪坑去,让世人好好见证你的下场。”
“不要!”郎逍绝望地叫道。
子囿却不容分说,用扁拐朝郎逍的胳膊各抽打了一下,将郎逍的两个胳膊骨头都敲碎了。
郎逍又疼得昏了过去。
子囿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上前掐住郎逍的下颌,把的下颌弄脱臼,揪住他的舌头,把舌头割了下来。然后提拖着郎逍的双脚来到猪圈,把他扔在了猪圈里。
转身正要去前院,只见石並拽拖着韦宝的两脚也来到了猪圈,学他的样子将韦宝也扔进了猪圈。子囿二话不说,用扁拐“咔咔”两下砸碎了韦宝的两支胳膊。而后对石並道:“我们走。”
石並很纳闷,瞅着两个瘫在猪圈里的人问道:“英雄,干啥留他们一命?”
子囿冷冷地看了猪圈一眼,道:“一个没了眼睛,能说却什么也看不到;一个看到了,却没有舌头,没法说。还有什么样的惩罚能比这样的生不如死强呢?”
石並恍然大悟,笑道:“是这样啊!妙极了哦!”
“石管家,”子囿疑惑地望着石並,问道:“你这么多年你一直盯着郎家么?”
石並切齿地道:“是。姬圉临监国位以后,对我主子搞了一个三堂会审,郎逍作为主审官负责审案。他秉承祀夫旨意,罔顾事实,诬陷我主人贪赃枉法、附逆緈濑反叛,最后还亲自监刑剐了我主子……”
“是哦,那个祀夫,他死了么?”子囿愤然地问道。
石並很是郁闷,介绍道:“没有。昭王回宫以后,依然让姬圉做监国,祀夫、郎逍依然受重用。我主人算是白死了。”
子囿点点头,确实,石颇遭单颖陷害,死的很冤。但是,如果他当初坚守昭王的旨意,不见昭王的面绝不交出御林军,或许现在大梁的局面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他心里颇为石颇感到遗憾。
祀夫是昭王的坚定捍卫者,他坚持姬圉任监国而不是继王位,维护了昭王的权利和地位,避免了宫廷动乱功不可没,昭王当然不会动他。而且祀夫在秦军不断蚕食魏国的情况下与秦国虚与委蛇,甚至割地求和,除了确保魏国国体得以延续,还重用武将芒卯向东南扩地二十二县,极大地提升了魏国的实力。
石颇与芒卯相比能力差了太多。否则,也不会被祀夫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当年老女干巨猾的祀夫拿石颇开刀立威稳住政局,虽然做得很出格。但是对于魏国大政的拿捏还是丁是丁卯是卯,做得很得体的。
这么看,昭王对祀夫只有感激,不可能对祀夫怎么样的。
子囿很感慨,石颇一大家子人算是白死了。即便昭王有意弥补对石颇的愧疚,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遗属了。
想到()
这里,子囿摇摇头,转了话题:“芈瑕呢?他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石並摇头,道:“昭王回宫后搞了一个很大的祭祀仪式,以悼念为救他而死是宦官、卫士,还敕封了几个有功之人。但是,昭王没有提及芈瑕,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奇怪,芈瑕应该是活着的,他怎么没有回宫呢?子囿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过,石並以前只是一个石颇的管家,且石颇已经被杀十年,已经不可能了解宫廷的内幕,更不可能理解国家大事,子囿也就不接话了。
石並浑身上下被血染红了,除了眼白和牙齿,通红一片。见子囿沉默,他作揖道:“英雄,我这几年一直在宅子附近溜达,寻找报仇的机会。苍天怜悯,今天总算让我遇见了英雄,让我得以为主子报了仇。谢谢英雄。英雄,敢问,你与郎逍也是仇家么?”
“哦,不,我是受人之托而已。”子囿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编了一个借口。随后朝石並作揖道:“石管家……”
正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呯呯”地砸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