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摇头道,语态诚恳地说道,“吴子玉,我并不认得你堂兄,我是听一个和你堂兄熟识的人说起过你,当时那人还做笑谈提及,我听后,一直很替你可惜。”
“你虽然没受过现代西式教育,可毕竟能考中秀才,在咱们国朝内,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果就此蹉跎下去,也许你这个可造之材也就荒废了,恰逢昨晚想起此事,就向聂军门把你要来了。”
关于知晓吴佩孚底细这件事如何转圜,滕毓藻早已想好说辞。
虽然听了滕毓藻关于爱惜他这个可造之材的说法,让吴佩孚十分感动,自从被革除秀才功名后,为了避祸,远避京师,他还头一次听人如此为自己惋惜,更何况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成为堂堂二品大员的一军总统。
不过,虽然对滕毓藻十分感激,可吴佩孚对于滕毓藻所说他“没受过西式教育”还是有些许不满,张口道,“大人所说关于卑职未受过西式教育,卑职以为不然……”
应该说,吴佩孚的性格有些执拗,甚至他一生也没有改掉,滕毓藻知道他不经意说的这句话,不小心触碰到这个有傲骨的吴子玉的逆鳞了,笑着摆摆手说道。
“子玉,我知道你对我的这句话不认同,可你要知道,不学习西方的这些奇巧yin技,就造不出坚船利炮,还有许多其它先进的东西,而这些西方列强先进的东西的基础,就是西学,至于西学和中学的优劣,我认为我们大可不必争论,总之一句话,在当前来说,以中学为体,以西学为用,就是一个折中解决之道。”
滕毓藻又问道,“听说前军中很快就要提拔你这个秀才去炮营做队官,可有此事?”
提到去炮营做队官,吴佩孚顿时露出一脸不舍地说道。
“确有此事,因为炮队中很多人都不识字,或者不会计算射击诸元,就准备让我去做队官,只是......”
吴佩孚的表情,滕毓藻都看在眼中,笑了笑道,“你也不要惋惜,不过是一个队官而已,开平随营学堂现在就在我军中,我先给你挂一个我军中参谋的职衔,然后你去随营学堂步兵科学习,课余时间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历练一番,等你在随营学堂毕业后,我让你在哨官做起,至于你日后前程能到哪一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谨遵大人吩咐!”
滕毓藻的话,让吴佩孚不由心花怒放,知道自己遇到一生中的贵人了,兴奋地高声回答。
一旁的李大柱见到这个秀才一见到自家大人就被许诺日后最少是一个哨长,不由有些发酸地说道。
“吴秀才,你真是好命啊!一见到大人,大人就保你一个哨长职位,也不知你家哪个祖宗积的这个德。”
心中高兴的吴佩孚哪里顾得上计较李大柱酸溜溜的话,只是站在那里嘿嘿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