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事儿?”康熙装作不知,惊讶道。
胤礽点头,心有戚戚,“是啊,若非此事乃儿臣亲眼所见,儿臣也不敢相信。”
“除了这些,那账册上还记载每年奴才失手打碎瓷器、摆件数件。儿臣六岁,皇阿玛就把额娘的东西给了儿臣亲自保管,到现在十五年,您猜那群狗奴才打碎了多少摆件?”
提起这事儿,太子就咬牙切齿,不等康熙给出答案,他自己便道:“那群奴才打碎的瓷器大大小小加起来三十有六。”
“三十六件,算下来每年折合两件。”
两件瓷器看似并不多,在宫廷器具损耗的范围之内。
但别忘了,那是先皇后的遗物,是没有人使用的。
在没人使用的情况下还能有损耗,这正常吗?
别说胤礽,康熙都觉得不正常。
胤礽生而丧母,他是先皇后用命换来的孩子,康熙一直觉得愧对皇后和这个儿子,因此,他自幼对胤礽百般宠爱。
不但周岁便立为太子,早前吴三桂等藩王造反,朝中艰难,康熙带头缩减用度。整个后宫包括太皇太后在内都是如此,只有胤礽,只有这位小太子吃穿用度极尽奢侈。
太子吃用都是康熙亲自挑选,有时比自己的都要珍贵。奴才也是康熙挨个查了又查。
毓庆宫的奴才手脚不麻利?闹呢。
康熙确实在毓庆宫安插探子,但他只知道昨日胤礽去了先皇后私库,然后发了火。他并不知晓先皇后的遗物丢失这般严重。
随着胤礽的诉说,他面色越来越黑,颇有暴风雨将至的感觉。
“可有查清楚是哪个狗奴才干的?似这等奴才须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胤礽摇头,“那群奴才嘴巴严实的很,儿臣又刚大婚怕见了血,就让裴安年送慎刑司去了。儿臣打算过段时间亲自审问。”
慎刑司是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地方,宫中谁人不知,但凡进了慎刑司别想出来。就算侥幸能出来,也得脱一层皮。
在宫里当差,宫人最怕的便是慎刑司三个字。
康熙点头,“朕还想问你,你刚大婚跑到你额娘的私库做什么?可是那石氏说了什么?”
不怪康熙怀疑石姝瑶,先皇后的遗物价值不菲,只当初的嫁妆折合银钱便有数十万两银子。
赫舍里氏又做了几年皇后,其物品只会更多,绝对不会少。
数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有人眼红想要据为己有在正常不过。
胤礽愣了下,紧接着摇头,“石氏?那倒没有。她这两日倒是乖觉,事事以儿臣为尊,从不反驳儿臣说的话。又有冯嬷嬷等人在,一应做派很符合大家族贵女的形象。”
“儿臣之所以去私库,这不是想着已经大婚了么。石氏作为儿臣的嫡福晋,理应掌管毓庆宫的事务。皇额娘的遗物乃重中之重,儿臣可不放心她,自然要亲自带她过一遍。”
别管太子内心对石姝瑶有多喜爱,在皇上面前,他一直表现的可有无可。他每个决定,每次特殊的偏爱都能被自己找理由圆回来,不会让皇上猜忌她。
康熙颔首,不是石氏吹的枕边风便好,他最担心的还是儿子对石氏产生感情。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特别是帝王。他能克制住自己,胤礽还年幼。痴情皇帝都没有好下场,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其中之一。
现在看来,他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胤礽对石氏并无特殊感情。
想想也是,那石氏五官精致归精致,未免显得太过娇小。胤礽喜欢的是丰满有韵味的女人,诸如毓庆宫那位李氏。
他没可能喜欢石氏的。
悬着的心()
放下大半,康熙道:“毓庆宫的事情你需要留意,国事也得上心。如今你已经大婚,是成年人了,须得比之前更加努力才行。”
“你早日学成才,也好帮朕分忧。朕老了,大清日后还得靠你。”
胤礽诚惶诚恐,“皇阿玛,您为何这般说,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处?”他适时表现出紧张来,“皇阿玛,儿臣还小,诸多事情不甚明了,还需您多加指导。您可不能撒手不管。”
他不知皇阿玛说这话是试探还是如何,胤礽只当做是他在试探。
康熙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无事,朕还等着抱孙子呢,怎么会有事儿?朕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胤礽这才放心,他认真道:“皇阿玛,您放心,儿臣会跟石氏多加努力,争取早日让您抱上孙子的。”
这下好了,他终于有理由腻着石姝瑶,到时候若皇阿玛问起来,就说是为了生小皇孙。
看着胤礽格外认真的脸,仿佛是对待什么大事情一样,康熙有些哭笑不得。“保成啊,这夫妻相处不是你处理政务,你不能把你福晋当做事情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