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连累到自己,他不停地给樊骁磕头。
可樊骁却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剑锋指着杨明道:“你,跪下磕头,本将军就大发慈悲,饶了你们的狗命。”
杨明眯起了眼睛,一股怒火在胸口酝酿。
下跪对古人来说家常便饭,也许根本谈不上什么伤及尊严。
可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却是一道暂时跨不过的门槛。
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没有向谁下跪磕头过。
今天,也不会例外。
也许是杨白雨的神力给了他勇气。
杨明轻描淡写:“士可杀不可辱。”
“不知死活!本将军今天就杀了你喂狗!”
樊骁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他们台
阶下了,既然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百骑同时拔剑,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杨白雨浑身肌肉紧绷,龇牙咧嘴,表情恐怖。
只等干爹一句话,就把这些人撕成两半。
仅仅是一个人,却让百骑忌惮不已,一时之间,竟有些无从下手。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时远处的马车里,传出了一个天籁之音:“出了何事?”
“回禀小娘子,有辆马车坏在了路中间,樊将军让他们挪开,许是起了些争执。”
管家低眉顺目地回报。
樊骁也听见了这句话,他高声道:“请小娘子稍候片刻,三个不长眼的蟊贼罢了,末将即刻将他们斩杀!”
就连没有得罪过他的车夫,他也不打算放过。
都说大兴国当官的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今天杨明总算是见识到了。
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麾下只有一百个人,只因冲撞了他几句,就要强行将他们说成是贼,当场斩杀。
好威风,好牛逼!
杨明起初还有少许后悔,不该图一时痛快。
可到了此刻,骑虎难下,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
大不了就搭船跑路,有杨白雨这个猛将在,天下哪里去不得!
就在杨明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时,那车里又传出了声音:“不可伤人。既是马车坏了,想来他们也是无心之失,命他
们将马车挪开便是。”
樊骁心有不甘,不愿罢手。
管家却走过来,对樊骁小声道:“老夫人卧病在床,见血大不吉利。樊将军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一马吧。”
奇怪了。
杨明看着这管家,却觉得有点面熟。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就是不知道那败家子是否认识这个慈眉善目的管家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骁只能悻悻作罢,收剑回鞘,呵斥道:“算你们走运,还不快将马车挪开?”
“是是是,将军海量,小人这就去挪开马车。”
车夫捡回一条命,点头哈腰地爬了起来,费劲地想把车子挪开。
但车轮子都坏了,驽马又吓得直哆嗦,仍凭他怎么打骂,也迈不开步子。
“放我下来。车夫,解开绳索,儿子,去把车搬开。”
杨明拍了拍杨白雨的肩膀。
车夫急忙解开马辔。
杨白雨将他放下,蹬蹬蹬跑到车旁,双手抓着车厢两侧,稍一用力,就把整辆马车都举过了头顶。
百骑满脸骇色,惊呼不绝于耳。
乡下的二轮马车并不华丽,但整辆马车加起来,起码有六七百斤重,在杨白雨的手中,却像个玩具似的,轻如鸿毛。
许是惊呼声过于吵闹,秦家的马车掀起了竹帘,露出了半张侧脸。
杨明不经意瞥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