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鄙夷地看着她。
这些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小惩大诫。”
“打了一顿,扒光衣服,扔在了下山路上,顺便还给她喂了一粒独家秘制药丸!”江姝柠满不在乎地说完,促狭地挑眉,“怎么,殿下心疼了?”
萧承渊眉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怀疑她是不是桃花酒喝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威胁道:“你再胡言乱语,本王就把你扔下车,让你自己走回去!”
江姝柠翻了个白眼,暗骂他狗男人。
翻脸不认人!
“这家宴可不是我要来的,你要是敢把我丢在半路,我明儿个就进宫退婚!”
萧承渊好气又好笑,说她天真。
皇上的旨意要是能说改就改,那还有什么威严可以服众?
江姝柠侧着身,手指着头,很认真地告诉他,“只要我想,总能办到,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曾与三皇子有过婚事?”
都是皇上赐婚,与萧云霆的婚事有办法退,他们的自然也能,无非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萧承渊再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威胁的感觉,怒火像一团火焰,充斥了整个胸腔。
但偏偏嗓子处又堵着一团棉花,发作不出来
,只能自己难受。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等回去就飞鸽传书给法明方丈,问问他那个灾难何时能化解。
留江姝柠在身边,容易短命!
听着车厢内的吵吵闹闹,风树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睛酸涩。
中秋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
但自从殿下知道那些旧事后,这个节日就成了他的“伤疤”。
他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等到了晚上,他就会戴着面具应付宴席上那些虚伪的人,最后去法静寺看太妃。
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任何的差错,但就是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宛如着了魔的提线木偶般,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如今有江小姐在,殿下虽然还是心情不好,但到底多了几分生气。
萧承渊看着江姝柠进了雅竹居,淡淡道:“走吧。”
不用他吩咐,风树就亲自驾车,朝着法静寺驶去。
已到了深夜,山里的空气中浮着潮湿的水汽。
古老的法静寺在这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薄纱映出的剪影,更显肃穆深远。
西边的一处院落,窗纸泄出了昏黄的
烛光。
一身青色素衣的女人跪在佛龛前,满头银丝用一根木簪子挽着,古朴典雅。
她轻阖眼眸,手捻佛珠,虔诚地诵着佛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停,直到念完最后一个字。
冯素茹睁开眼,眼神平静沉寂,如湖里的死水,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她撑着膝下的蒲团起身,约莫是跪的久了,双腿发软。
踉跄之际,萧承渊扶住了她的胳膊。
冯素茹对他笑了笑,但没让他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凳子上。
“年纪大了,这腿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说不准哪日我就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掂起炉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萧承渊接过,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神色愈发幽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