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亦舞剑,脚点飘落而下的花瓣飞刺而来,谢旸羽胸口作痛以剑而挡,见他正是疲于防备的时机,琼亦眼尖抓住机会振剑而入,弦歌剑刃转向身内扭去又是一刺,谢旸羽主剑被制,副剑立刻斩来,琼亦胆量极大地手刀劈向他手腕,后仰弯腰向下躲避,紫光毒剑从她后脊擦身而过,与此同时脚尖勾住他脚腕向后重重一拉。
“扑通!——”谢旸羽猝不及防被她小招绊倒,后背着地狠狠摔在了台上,他想将剑抵向她身前时只觉脖子一凉,琼亦将弦歌剑尖指在他喉上。
“谢公子。”她展颜笑道:“承让了。”
座下传来抚掌之声:“好比试!”
琼亦收弦歌归鞘,拉谢旸羽起身,他脸色因恼怒有些涨红,又输的明明白白,咬牙强道:“陆姑娘轻功远在我之上,剑术卓绝,谢某不服也得服了。”
“是我取巧,若非试武会友,谢公子不忌惮牵机之毒,败的便是我了。”
谢旸羽听她恭维,身后发辫一扬,头仰得高高的作应,“那是!我谢氏毒剑岂是浪得……”话音未落,见她发上还沾有落桃花瓣,一时想要抬手替她摘下来,琼亦却已向前去与座下宗主夫人们作揖:“陆某献丑了。”
谢旸羽一怔,也得上前行礼,而后从台上走下。
陆斌与杨素咏皆笑着点头,“不错。”
陆阑珊却撇过脸去:“马马虎虎。没丢咱家的人就是了。”
“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盛尚霈淡淡道,“谢旸羽为谢氏独子,年轻有为,自不是什么易对付的角色。小暻,方才最后那剑你可看清了?”
盛玄怨见琼亦胜了比试比自己胜了还开心,回言:“爹,看清了。她时机抓得很好,应当是察觉出那时可结束对局,趁谢旸羽尚未反应过来,一举获胜。”
“虽知剑锋蕴毒仍敢贴身为战,胆量当真非同一般。”盛轩尧笑道,“三弟,你可选到宝了。”
秦寒川望着那快步坐回席中的琼亦,她正扶正发饰,拍抖衣裙,面上却不似初始入宴那般闷切了,笑道:“有点看头。”
“那个姐姐随着花瓣飞起来像仙子一样!好厉害呀,霏儿想学,也想学飞!”盛霏儿抱住秦寒川的手臂,边摇边唤道。秦寒川笑应:“好,霏儿可记着,那位日后便是你小婶婶了。”
“小婶婶!”盛霏儿望向琼亦,“霏儿的小婶婶!”
“不过是趁运。”盛子靖漠然道:“从方才那招便可看出她体术一般,不过是动作干净利落,轻功好些,也没什么出彩的。还需如此以身犯险的斗武只能说明她武技平庸,值不得如此夸耀。”
场面顿时安静不少,秦寒川打了去:“你倒是会说话,平日里怎不见你说?”
盛玄怨不愿与最亲近的二哥争论,只道:“琼亦她胜得赏心悦目,自是有可取之处。二哥莫再说这种话了。”说罢皱了眉转过身,倒是幅置了气的模样。
盛子靖见他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良久,“行。”
琼亦本以为自己给那些质疑自己的人一个下马威后就可以好生歇息,吃酒用食了,却不想凳子还没坐热乎,岳氏席位上就站起一人,她没抬眼仔细看时觉得大概是那位武痴岳桓见此比试心中生痒,也想来比上一场,没成想那起身之人竟是他妹妹,岳长乐。
岳长乐起身向琼亦行了一礼:“陆姐姐。”
琼亦这下不得不转身正眼去瞧,岳长乐莫约十三四岁,恰是豆蔻年华,一身红艳艳的褂子利落又惹眼,头发扎得简单大方,朱红色的头绳随着她颔首动作轻轻摇晃。她躬身回礼,只听岳长乐道:“陆姐姐有所不知,我自三年前的北山武会中初见盛小公子,一见钟情。去年苏氏在宜泽的听学因小事耽搁,无缘相赴,本想着想今日一宴,是我心心念念见着盛公子的日子,却听得这么个消息,我……”
她捂住脸长长叹了一息,琼亦听得脸都要绿了,又听她道:“我只愿与姐姐比上一场,让我输个心服口服,断了……这无端的念想。”
琼亦愣然站在原处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这岳长乐倒底是想断了念想,还是想找借口揍她一顿泄愤,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盛玄怨:你这是哪来的桃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