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啊。”比伯大叫道。
“解释解释?”张玲玉百思不得其解。
得到塞恩的肯定回答后,邹龙无奈的继续说道:“这其实是一个出题陷阱。”
“他的问题看上去有很多选择,但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首先是动物数量的问题,题目是我和十只动物在监狱里,这里面的我当然也算是动物,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一共有十一只动物困在监狱中。”
人类算动物吗?
回归生物本质,人类当然是动物,只不过似乎所有人向来都会把人类和动物区分开来。
“这也就是我为什要问,七天后是否必须只剩下三只动物,因为如果在七天里每天只死一只动物的话,那么最后一定会剩下四只动物。”
“这多出来的一只动物就必须是因为饥饿或者是缺水,因为每天只决斗一次且只能有一只动物死于决斗,这是陷阱一,有没有把“我”自己算进动物的行列。”
听到邹龙这么解释,张玲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可这也太赖皮了。”张玲玉有些无语,一般人谁会下意识把自己归属到动物的行列里。
塞恩这时候默默说道:“我老师给我出题的时候就是这样,信息就在已知条件中,答案得靠自己寻找。”
“不过这也只是数量的问题,和决斗有什么关系呢?”比伯不解。
“这就是陷阱二了,既然其余所有的动物都和我们一样具备同样的智慧和体型,正常人第一时间都会考虑到这些动物肉体有多强大,但很多人会下意识忽略他们和我们具备相同的智慧。”邹龙继续解释道。
“试想一下,如果七天后必须只能剩下三只动物,且只能有一只动物被饿死或者渴死,那么在食物有限的情况下,如何做到自己一定不会成为那个被饿死的存在呢。”
“所以只能是参与决斗。”丘奔涛此时彻底明白了。
这个逻辑很简单,打个比方,这就和日常工作一样,工作得多自然就拿得多,而整天想着不工作不努力投机取巧的人,必定会被淘汰。
“具备同样智慧的前提下,要保证只有一个人饿死渴死,也就意味着一定会有对应的食物按天分配和水的平均分配,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不会多出一只被饿死的动物导致最后剩下的不足三只动物。”
“没错!”塞恩点了点头。
在这个问题里,上位者是谁都没有关系,因为他必须保证只有一只动物被饿死,其他的动物只能在规则下死亡。
这关系到所有动物的生与死,任何存在私心的行为都可能导致被其他动物孤立,最后成为被饿死的存在。
“这看似没有条理与秩序的问题里,其实给所有动物的出路只有一条。”
“因为决斗机制的存在,没有动物会希望把食物分配给那些不愿意参与决斗或者想发设法拉帮结派的其他动物。”
“又因为最后必须剩下三只动物的机制存在,所以一定会有一只动物被饿死或者渴死。”
“在这个问题中,无论是哪一只动物掌握话语权来进行食物和水的分配,他都必须保证每只动物在规则的范围内生或者死!”
“所以,参与决斗避免被孤立,在决斗中获胜避免死亡,这只能是唯一的答案。”
也就是塞恩把问题剖析得清清楚楚的这个时候,张玲玉几人才终于是听明白了。
这个问题里的所有其他因素都是虚幻的,在那样的规则之下,所有在内的动物都只能考虑一件事:决斗,并且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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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胡榕坐在张玲玉身边感叹,尽管他没有参与问题的回答。
李骁这时候没有说话,他其实也是把整个问题全部听清楚了的,如果是他来回答的话,也不会将问题分析这么透彻。
“你也是学生物的,应该知道我们这个专业找工作有多难,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点从不会因为我们是人类就有所改变,在这个问题中是,现实中更是。”
说这话时,塞恩的语气也不自觉少了些许轻松。
说起找工作,邹龙心思瞬间就从刚才的问题中飘忽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满身的绷带苦笑:“这应该就是代价吧。”
自己只不过是想借着军蚁的这趟东风让自己的论文更加出色,现在却落得这副伤横累累的模样。
“起码你还在努力不是么?”
塞恩虽然大不了邹龙几岁,但两人的见识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的。
最起码塞恩现在已经小有成就,而邹龙只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
“听说过sac研究所吗?”忽然,塞恩问邹龙。
“没有······”
“很有名吗?”
邹龙有些尴尬,他对国外的这些研究所其实认识不多,只是几个非常著名的会去了解一点。
“它现在还没到出名的时候。”
“啊?”邹龙发呆。
不到出名的时候,这样的形容对于一个研究所来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就好像别人在问你吃过芒果没有?你问芒果好吃吗?他却回答芒果在树上,还没成熟。
总感觉那里有点怪怪的。
“哈哈,那是我工作的地方,我现在觉得未来你也许应该也去那里工作。”塞恩笑道。
“听都没听说过,估计是刚组建没多久的小实验室吧?”李骁真的是抓住机会就嘲讽。
旁边,张玲玉扯了扯李骁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这么说话,那毕竟是人家的单位,少说几句。
李骁脸色僵了僵,但也没有继续再说。
“你说的倒也没错,sac现在的确是一个小实验室,算不上研究所。”塞恩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谢谢,我回头会去了解的,不过现在我想我还是得先把自己这身伤给养好了。”
“那就足够了,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想法随时打我电话,我想sac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塞恩从自己笔记本的夹层中掏出了一张黑金色的名片递给了邹龙。
邹龙接过名片,名片看上去极为简单,黑色的背景上sac几个字母用的金色的条纹装裱,然后便是塞恩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时间不早了,我想我得回去睡觉了,祝各位好梦。”递交名片之后,塞恩伸了个懒腰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营地的帐篷搭建并不算难,猫头鹰小队两只小队的成员的速度也很快,在刚刚塞恩出题的时候便已经将整个营地整理的差不多了。
“真是个怪人。”张玲玉望着离开的塞恩说道。
塞恩出现的突兀,离开得也很快,他突然的出现好像就真的只是过来认识一下邹龙这个人。
“他不装13,人倒也还可以。”丘奔涛补充了一句,这话得到了李骁的高度认同。
至于邹龙,他只是看着塞恩递来的名片有些出神。
邹龙和科夫认识了很久,几乎可以说从他刚读研究生的那个时候就认识了,每年他都会来扎伊尔河研究学习,在这期间科夫也不曾一次向他夸过他这个弟弟。
说起来,科夫和塞恩其实是姓,威尔森才是名,国外的取名习惯和()
国内还是有着区别的。
国外的取名规则一般是名在前而姓氏在后,所以科夫和塞恩其实是同名不同姓。
科夫和塞恩是兄弟,但却不是亲兄弟,只是同父异母而已。
据说科夫和塞恩的父亲是个酒鬼,出于对父亲的厌恶,两兄弟在十八岁那年便各自跟随母性,而名字则改成了一样的威尔森以此来证明他们亲密的兄弟关系。
正是因为科夫的念叨,所以邹龙对塞恩的背景也了解的很清楚。
手里捏着这张看起来神秘且大气的名片,邹龙疑惑,哈佛的博士,会在毕业后只进入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吗?
“sac研究所·······”
还是等回国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吧,邹龙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