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又起,众人都僵住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看谁敢走!”
齐振林举着抢,杀气腾腾的说道:“揭了老子的悬赏令,就得帮老子的忙!谁敢踏出花厅一步去,就地枪决!”
“卡卡卡卡~~~”
一连串拉动枪栓的声音,门口的大兵们都举起了毛瑟步枪。
真是倒霉啊!
一群神棍瑟瑟发抖,无不心生哀叹。
其实他们大多都是江湖骗子,冲着帅府开出的高额赏金而来,想着走个过场,做做样子,骗点钱就赶紧跑路,以后不来省城就是了……可他们精,齐振林也不傻,羊入虎口了这是。
“嘿嘿~~~”齐振林狞笑道:“没人敢出头是吧?好!那说明你们全是江湖骗子啊。欺骗省督,该当何罪啊?”
大兵们齐声叫道:“死罪!”
“不错!”齐振林喝道:“老子从现在就开始枪毙你们!一个一个来,直到有人肯出头为之!”
“啊?!”
众人都惊呆了,随即又炸了窝:
“张大神,你快露点神通啊!”
“哎呀呀,老朽这会儿腹痛难受,还是请王半仙出马,显现法力吧。”
“这个这个~~老夫来的时候忘记带上看家法器了,要不然,就区区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啊!”
“主啊,救救我吧!”
齐振林已经开始拿枪比划了,每一个被他目光锁定的人,都心头狂跳,胆小的,几乎当场尿出来!
毕竟省都督上马管军下马管政,手底下有万把条枪,是毫无疑问的一省土皇帝,他的话就是王法!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打死他们都不敢去揭榜了。
“咳咳~~~”
轻咳声中,有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扬了扬手:“大帅,在下马寻青,愿意出头。”
“你?”
齐振林狐疑的看着他。
“呵呵~~”马寻青高深莫测的一笑:“大帅这座府邸是前清中州巡抚留下来的吧?”
“是啊。”
()
“大帅有所不知,那巡抚生前在这宅子里杀过三个人,又没有超度,致使冤魂不散,日久天长,成了厉祟,夜夜在这里作怪。”
“你怎么知道?”
“马某有阴阳眼,能看得见他们,只须稍用手段,就能灭了他们!”
齐振林将信将疑,道:“你要真有本事,那这箱大洋就都是你的!”
“多谢大帅!”
“别着急谢,夜里子时不见分晓,我要你的命!”
“大帅放心,马某说到做到!”
众神棍都朝马寻青投去了炙热的目光,没想到还真有高人啊,敢把话说得这么满,一定本领高强!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箱大洋只怕归不了他。”
就在马寻青享受众人仰望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众人惊讶着循声望去,但见是个年轻男子在说话。
那男子站在花厅略显阴暗的角落里,身材高瘦,短发浓密,剑眉入鬓,星眸似水,棱角分明的面孔上白白净净,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虽是一副下人打扮,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气度!
齐振林愣道:“你不是帅府后院的杂役么,叫陈天默来着?”
“是的。”
“谁让你来这里胡言乱语了?”
齐振林脸一沉,呵斥道:“滚出去!”
陈天默伸手指向马寻青:“大帅,是此人胡言乱语,他既没有什么阴阳眼,更无本事捉鬼。”
陈天默刚开口的时候,马寻青就已经不爽了,只是不知道陈天默的底细,所以才没有贸然发难,如今一听他就是个杂役,登时有了底气,骂道:“狗奴才血口喷人!大帅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齐振林也骂道:“没规没矩,作死呢?!”
陈天默冷笑道:“大帅,这府里根本没有鬼!非要说有鬼,也是人在捣鬼!如果大帅想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就信他的话吧。”
齐振林道:“没有鬼,那老子屋里夜夜鬼哭是怎么回事?”
陈天默道:“那是因为有人在梁头上钻了气孔,夜里安静,一旦有风吹过,便会发出鬼哭狼嚎之声,而白天嘈杂,便不会有人留意。”
“啊?”
齐振林一愣,连忙又问道:“那大太太的屋门夜夜被敲响,一开门,又什么都没有,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陈天默道:“世上有种毛腿吸血蝠,嗜吸畜血,如果在门上抹些牛血,到夜里再放出吸血蝠,它们就会争先恐后的去撞那门。而这种吸血蝠又最怕光,当有人亮灯开门去看的时候,它们早飞的无影无踪了。”
“这……”
齐振林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众神棍也都听呆了,马寻青则是面如死灰,眼神恶毒的死盯着陈天默!
齐振林追问道:“小姐的闺房一到夜里就有鬼在墙上出现,还他娘的张牙舞爪的动,那又是怎么回事?”
陈天默不屑的说道:“把老鹅胆和明矾混合磨粉,再加药水调制,就能变成一种隐形的染料,画出来的东西在白天什么都看不到,可到夜里就会显现,而且,随着光影沉浮,画也会动。若是用这种染料往墙上画个厉鬼,在夜里昏暗的视线下,迷迷糊糊中会看到什么呢?”
“你,你一派胡言!”马寻青叫道:“你一个下人懂什么?!就是闹鬼了!这是座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