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生财说到这里,又大口喘气。韩卜生给喂了几口开水,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韩卜生怎么也不相信,面前这位随时都会断气,连抬头都吃力的老头竟然是个恩将仇报,手段残忍的杀人凶手。
歇息片刻,祁生财接着说:“我回到丹棱县城,告诉林子寒,这次瓷器展销赚了大钱,让她找人平整家里的一块田地,在那里盖新房。林子寒很高兴,立即行动起来。
“我在县城请了工程队,包工包料,半年时间就盖好房子。又购置了全套组合家具。我们一家搬进新居,前后共花费8万元。我手头还有存款近4万元。可以说,我一跃成为当时杨场村的小康人家。为了掩人耳目,我继续在县城经营着唐三彩瓷器店。
“我回到丹棱县3个月后,楚两仪妻子来唐三彩瓷器店问我,有没有去江西参加瓷器展销活动?最近有没有见过楚两仪?我从她的问话中知道。楚两仪并没有将带我去江西参加展销活动之事告诉妻子,甚至将借给我2万元钱的事也没有告诉妻子,真是天助我也。对楚两仪妻子的问话,我自然是一口否定。
“也就是我搬进新居不久,即开始做噩梦,梦见楚两仪穿着一身灰色西服,留着中分头,浑身水淋淋地向我讨钱。我即刻被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刚开始一月梦见三四次,后来一周梦见二三次,我经常梦魇得心惊肉跳,就整夜亮着灯,不敢入睡。但只要稍微一迷糊,这个厉鬼就面目狰狞地向我袭来,非常清晰。因为只有我清楚,我当时将楚两仪推进阊江时,他穿的就是一套灰色西装,留着中分头。他这是变成厉鬼,向我讨要劫来的钱财。
“这个情况,我不敢对媳妇说,只有自己忍受着厉鬼折磨。3个月过去,我害怕夜晚,不敢到黑暗地方去,晚上不敢到卧室去睡。我感觉自己被吓破了胆,经常不由自己颤抖。晚上就躺在能睡觉的一张藤椅上,在自家院子里过夜。谁想又从惊吓变成了肾炎。
“我曾经请过本村一位先生收拾房子,安土镇煞,不见效果。又请过云游的道士、僧人来家里作法。可能是我没有说出实情,念经、作法都没能驱逐厉鬼。
“我所患肾炎病越来越严重,服用任何药物不见效果,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今天遇见你这位能洞穿阴阳两界的高人,也算是缘分,请你想法赶走野鬼,让我平安过日子。”
韩卜生心里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种下了恶,才有此果,一切咎由自取。我真不该接手这单病。但既然与此人相遇,自己又接诊了,就得将治疗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韩卜生说:“祁老板,这个厉鬼是来讨债的。之前听你说,你住院治病先后花费10多万元,这应该是你从楚两仪腰间的黑色皮口袋里抢劫的钱,算让他讨去了。刚才听你说,还有一个进价8000元的青花瓷瓶,你也从他房间里拿来了,这个也要还给人家,你欠楚两仪的债才算讨回了。不知这个青花瓷瓶还在吗?”
祁生财声音沙哑的说:“这个青花瓷瓶就放在二楼客厅低柜上,因为贵重,我没有卖,放在家里收藏着。”
韩卜生出来,果然看见转角柜子正中放着一只瓷瓶。这个瓷瓶不高不矮,不大不小,比正常的热水瓶大一点,看起来非常精致。
韩卜生双手拿出青花瓷瓶,又感到一股阴气袭来。
这时,林子寒进来了。韩卜生打过招呼,将瓷瓶放到地上,盘腿坐下,念动咒语,在一张纸上用周易八卦推演起来。
过了一刻钟,韩卜生站起来,将青花瓷瓶放到原位置,又来到祁生财卧室,对祁生财说道:“祁老板,我刚才做了推算,你家这只青花瓷瓶今晚要破碎,没必要收藏了,看你能不能看管好。”说完,韩卜生就下楼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