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两百个。大个的克朗代币。”老庄家声音带着颤抖地说。
两百个?代币不值钱。但两百个这样的代币,就代表着两百个金克朗,对招待本人而言,这是一笔很不小的钱了。
他下意识向老庄家的对手看去,这是一个奇怪的穿着蓝白色罩袍的年轻男人,瞳孔有些不对劲,还背着剑。
这些东西没有吸引招待的注意力,这样躲躲藏藏的佣兵与刺客也是赌场的一类常客。他的注意力几乎是立刻转到了年轻男人面前的代币堆上——起码有三百个,甚至更多。
看样子,这张桌子的代币,都已经掏出去、被这个家伙赢走了。
招待看了一眼老庄家,平日里冷冰冰的他,现在瞳孔紧绷,显然已经快输崩溃了。
经验丰富的招待一边安抚着老庄家,一边不动神色地给打手们递着眼色。
新的代币很快就来了。老庄家似乎恢复了镇定,要跟安东玩最后一盘。
全押。
把几百克朗放在两张牌上,简直是儿戏,但也许这就是这类生意的魅力之一吧。
安东的身后,已经站好了打手中最膀大腰圆的那两位。他们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死死盯住安东的一举一动。
显然,哪怕安东现在想跑,他们也已经把退路堵死了。
不止如此,赌客们见到这样的场面,也纷纷放下了自己的牌局,来看热闹。
“嗬,有人在血之桌跟老秃鹫对上了。看桌子上,那么一堆钱!”
“哼,他能带走再说吧。不过,看老秃鹫吃瘪,总是爽快的——他老了。”
在议论与监视之中,安东让自己的神态保持镇静。在心里,安东想到,果然没赌场会让你赢走这么一大笔钱。看来,在赌场发财不现实。
也是,开这赌场的毕竟是帮派,又不是什么猎()
魔人救济会。
观众中,有人已经认出了他的猎魔人身份。但从安东身后的两位“金刚”的神情看,他们对自己这伙人能压制得了猎魔人自信满满。
“开牌吧。”安东看向老庄家,说。
老庄家没说话,手臂僵硬而习惯地洗牌、让安东切牌、然后发牌,动作似乎一丝不苟。
双方的牌面都是花牌。安东的是一张白小丑,庄家手里的则是一张大法师。庄家优势。
安东看了一眼那张牌,感觉就像是威格佛特茨亲自上手,要在追查的这一步拦下他一样。
他摇了摇头,说:“直接开牌吧。”
庄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似乎不敢置信地问:“现在?”
双龙中,玩家有直接开牌的权利。一般来说,这属于自己放弃了选择开牌时机的优势。
安东点点头:“对。开吧。”
大不了输掉那五克朗。而且,安东知道,不管自己这把赢或者输,自己都得到楼上跟打手们交流一下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
老庄家干瘪的手指,缓缓地摸到、翻开了自己的第二张牌:一张7。双龙中最大的数字牌。
安东的白小丑剩下的机会不大了。
庄家正要开安东的第二张牌,安东拦住了他:“我自己来吧。”
庄家犹豫一下,让开了手。安东随便抽了一张,扔在了桌子上。
眼尖的观众,在看到那一抹绚烂红色时就屏住了呼吸。
安东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一张红小丑。他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安东吹了声口哨:“双小丑。虽然不是真正的双龙,但也不错了。我赢了。”
老庄家脸色灰暗。他确实准备好作弊了,但作弊的机会在更换底牌的时候,不是现在。这年轻人的手真快。
安东站起身,作势要离开座位,但他身后的壮汉拦住了他。“你们想干嘛?”安东让自己问。
之前那位男招待,摆出一副笑脸:“恭喜您的好运。但抱歉,我们需要带您到楼上检查一下……确保您没有作弊的嫌疑。”
安东挑起一侧的眉毛:“看样子,天马赌场没有给我别的选择啊。”
招待摆着笑脸说:“您的武器,我们也需要保管一下。”
安东想了想,耸了耸肩,把钢剑卸了下来,招待仿佛殷勤地双手捧上接过。
如果他们觉得,自己不带剑就没有了威胁,那他们可猜错了,安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