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又开始用头撞墙，高达海爬到沈南烟脚边，连连叩首，“娘娘，把您的药再给皇上两颗吧！求求您了！”
其余宫人见状，也开始不停地磕头，“娘娘菩萨心肠，求您帮帮皇上吧！”
那些个宫人们个个言辞恳切，不为别的，皇上发起疯来，他们怕是小命难保……
血珠顺着沈南烟的指尖，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除了感到越来越痛，沈南烟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掏出强效止疼药，仰头便往嘴里倒。
()
奈何那水滴形的青色药瓶，瓶口设计得极小，一次只能倒出一颗药丸，以她的伤势，怕是要吃上两颗才够。
就在沈南烟刚吃完第二颗药时，宣武帝猛地冲上来，一把就将那药瓶夺了下来。
他方才余光瞥见她的手在抖，她能装，能忍，但她不是铁打的，她也会痛……这药保不齐就是止痛丸！
可因他太过着急，没拿住，那药瓶摔在地上，登时碎成了几瓣，两颗白色的药丸在地上不停地跳跃着，眨眼功夫就不知去向了何处……
“呃——”宣武帝懊恼地抱住脑袋，‘哐地一下踹倒了几步外的花架，宫人们见状，头也不敢抬，赶紧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去找。
看着眼前无比痛苦的皇帝，沈南烟攥着又一个青色小药瓶，径直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
“人和人之间，说白了，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你用至高无上的权利护我周全，我自然希望你长命百岁，健康无虞！”
“你若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就斗上一斗，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她在威胁他？岂有此理！这个疯女人，他当真以为他不敢杀她吗？她当真以为除了她，世上再无神医了吗？
宣武帝咬牙切齿，正欲抬手下令，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什么，垂眸一看，竟是药瓶！
“流萤，我们走！”没等沈南烟走出两步，突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脚腕。
垂眸看去，一双少了几节手指，肿胀变形的手，紧忙缩了回去。
“对，对不住，弄脏了，娘娘的衣裙。”慕瑶看都不敢看沈南烟一眼，操着沙哑的嗓子，继续艰难开口，“求娘娘，在帮我，一次……我，我有话，想跟，皇上说……”
慕瑶不是个坏姑娘，她也是被仇恨所累的可怜人，就算不能有尊严的死，也不该在多落下什么遗憾……
沈南烟于心不忍，“流萤，把你身上的救命药给她。”
“是！”
闻言，慕瑶抬眸悄悄看了沈南烟一眼，眼底尽是感激之色。
一向谨慎的宣武帝，甚至都没让人试药，急急忙忙就吞了两颗药丸。
他像是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明明脚步虚浮，却挺直脊背，一步一个脚印往外走的沈南烟，愣是忍下了想要杀她的冲动。
从她口中套出药方之前，且先留她一条贱命，他早晚让她收起这副傲娇模样，跪在他脚边求饶！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救命药？慕瑶那个***都快死了，平白浪费那药作甚？
宣武帝急忙侧身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想命人将药抢下来，却见她把那药一下就吞了！
***！她要跟他说什么？枉费之前他对她爱护有加，整日哄着她，捧着她……
“呵！”慕瑶有气无力地看向宣武帝，音色悲伤，“我本来都准备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