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伽远山仰着头,语气不卑不亢,“天下谁人不知,慕容澈桀骜不驯,喜怒无常,城府极深,是个根本不受管束之人?”
“天下又有谁人不知,慕容澈倾慕公主已久,更是不计代价,一直追随至此?”
“我西夏若是派寻常将领带兵前往玉阳郡,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最后还不知谁吞并谁呢!”..
“是以,臣是从大局考虑,并不是出于私心,故意同公主作对……还望公主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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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老先生此言有理!”兵部司马贺云霆急忙向前跪了几步,仰头满眼真挚地看向沈南烟。
“殿下,末将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您可否容末将说几句话?”
“说!”沈南烟垂眸睨着贺云霆,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谢长公主!”
贺云霆朝沈南烟重重磕了个头,才直起上半身道:
“殿下,我西夏国小,骑马从玉阳郡到朝歌城不过八日时间,”
“负责守护整个朝歌城的军巡处,也区区不过五万人马,离朝歌城最近的神机营,不过八万人马。”
“末将听说,慕南王一直没有停止招兵买马,就算有人能把这些军士都带去玉阳郡,可能都不及西狼铁骑人数的一半!”
“殿下,我西夏是还有别的军队,且不说现在调军还来不来得及……”
“虎豹骑若是回来,谁来抵挡兖国的侵袭?北府兵若是回来,谁敢保证桑南不会趁火打劫?”
“神武军常年守着北境,以一军之力一边防着晟国,一边挡着北朔,更不可能随意调动……”
“是以末将想问问公主,咱们哪里有兵能派往玉阳郡,与慕南王周旋,与晟国抗衡?”
贺云霆这话每日都要说上几遍,奈何大家争吵不休,始终没有人能听得进去!
可眼下当着长公主的面儿,大家不敢再吵了,心也静了,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些个武将说的是对的!
轻轻叹了一声,沈南烟蹙着眉眼,冷眼扫过众人,“宇文衡?徐青焰?你们也认为本宫要走这一趟吗?”
音落,满室寂静。
过了好半晌,徐青焰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回长公主,您确实是去往玉阳郡的最佳人选……”.
“但,但朝局不稳,诸事混乱,西夏朝堂也确实离不开公主……”
闻言,伽远山忽地抬眸,“公主,不如让乌桓太卜回司天台卜上一卦……”
“不许卜卦!”
达奚嘉衍霍地站了起来,面色越发苍白,旁人不知道,他可是早就知道那卦象了……
“王姐还怀着王嗣呢,绝不可有半点闪失,是以,长公主就留在朝歌城,哪儿都不去!”
“王上!”伽远山面色冷冽,“既然长公主整日标榜女子不输男儿,也坦然接下了辅政的担子……”
“不说让公主以男儿身要求自己,也不能整日拿着个孕肚当借口……”
“在其位,谋其政,长公主若是身子孱弱,那便不如交出一切,寻个山青水美的地方,颐养天年!”
沈南烟:“……”
他,他是疯了吗?上任第一天,就敢逼长公主让位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