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知心中为他叫好,惊堂木拍下,沉声道:“拉他们下去,游街示众,午时斩首!”
上来一群衙差,拉着罪犯五人就要下去。
就在这时,梁康的爹突然磕头求道:“大人,您行行好,帮我们收尸,把我们埋在家中后院树下,我娘子在()
那,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大人呐,要是有胶州的土,可否来年为我父子几人洒一捧家乡的土?”
“大人……”
那老汉被人拖拽下去,依旧在卑微地哀求着。
刘海通的船被林乐知缴获,船上的货物一并当成赃物,赔给依族人。
梁康家中的东西也不例外。
五人被板车拉着,在城中***一圈,无数百姓朝他们砸石头沙子,都不等砍头,这些人都被砸的血流不止。
午时三刻,几人在城内菜市口斩首,了却此生罪过。
尸首一直放到下午,也没见有人来给他们收尸。
梁家人死前的那番话,并未打动林乐知,他只叫人随便把尸首随便扔城外乱葬岗。
“他们犯下死罪,管他们请求什么?”
徐令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可听百姓谈及梁家父子的事情,心中又有些波澜。
梁康的爹是在岛上出生的,他祖上早早被发落于此,早就忘了家乡何在,可梁康的娘却是刚发落于此的第一代,她少女时跟随家人流放崖州,与梁爹相识。
梁爹曾不止一次地听她提起家乡,后来二人成亲,她家中爹娘皆因水土不服接连死去,只剩她一个人,生下第三个孩子后,她思乡之情更甚,弥留之际都在念叨着回不去的故乡。
法不容情,这是好事。可人已伏法,崖州炎热,若尸首不能埋到土里,兴许还会惹来疫病。
徐令向林乐知请求,由他给梁家人收尸,埋到梁家院子里。
林乐知也看出他的心软,摇着头有些不理解,不过也还是答应了。
四座新坟一座老坟前,徐令洒下一瓶酒:“胶州的土没有,胶州的酒不知够不够。下辈子走好路,做好人。”
此事已了,徐令却更加繁忙起来。
郭珝真邀请他去部落里喝迎客酒,据说是雨林中自酿而成的果酒,味香醇厚,徐令只是听她描述就觉得嘴馋。
不过事出从急,他还要给自己带来的一帮人安排住处,置办田地。
原先徐令还苦恼,如何在崖州置办田地。
要知道,适合种地的部分早已有主,那些盐碱地严重的地方倒是能开荒,若是当地官民都不说什么,徐令自可找人开荒。
可如今崖州新来一个管事的府尹,徐令自然要找林乐知提前打一声招呼。
“你说你要开荒盐碱地?”林乐知诧异地看着徐令,还想试探他的脑袋,“没发烧吧?”
徐令一把拂过他的手,二人经过这几天的行事,互为欣赏,心照不宣地成了朋友。
林乐知这人吧,有点自来熟,着实让徐令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