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三十两买回来的,它也不能待咱家里!”徐令掷地有声,对一旁手足无措看热闹的沈氏道:“婶娘,你带我娘进屋。”
“这事听我的,以后不许你再打什么主意,生男孩我就要男孩,生女孩我就要女孩!”
徐氏哭哭啼啼的,被沈氏拉到屋里。
徐平接过玉佩,一溜烟跑出去执行命令。
徐安抱大丫回屋上药,顾迢忐忑道:“瑶瑶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吧?”
徐令看了眼傻媳妇,拉着她进屋,“你别管她好坏,她不乐意与咱来往,以后咱们也不与她来往。”
“好。”()
顾迢柔柔弱弱地答应了,摸着肚子,看向徐氏的房间,又有些担心道:“可咱娘说的也有道理,男孩……”
“男孩怎么了?”
“你别生气嘛,”顾迢撅着嘴巴,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声音依旧轻柔平和,“娘想的长远,家里有男孩才能继承你拼出来的家业,她是怕这些。”
“我没跟你生气,我是觉得世事无常,谁说女子就不能继承家业了?”
“若是世上的女子能和男子一样读书识字,四处游历,被悉心培养,你怎么知道女子一定不如男?”
顾迢想了想,摇摇头,想不出那场面来。
“可女子要生儿育女,怎么能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呢?”
“媳妇,你别管女子能不能抛头露面。我就问你,如果你有机会与我一起出去经商,见大好河山,四处游历,看不同的风景,你愿不愿意?”
顾迢的眼睛渐渐睁大,她咬着下唇,根本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本心。
“我…我愿意。”
“所以,没有给女子创造选择的环境,就说她们没有做到的能力,这不合理。”
“娘年纪大了,她可能一时半会没法改变她的思想。她对我很好,对徐平好,对徐安也好,可这好是打折过的,我既是男子,又是长兄,所以她对我最有期待。徐平是次子,虽不像我一般承担责任,但因他是男子,已经比安安享受了更多。”
“娘对安安特别不好吗?也没有,可安安是不是也会觉得委屈?”
“她一开始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孩而委屈,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女子似乎就应该享受打折过的待遇。”
徐令平静地讲着这些,就像是在剖析过去的自己。
“迢迢,你是女子,也是娘亲。娘的观念我可能无法改变,但我希望你能试着改变,”徐令抓起她的手,“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如果你作为娘亲都不能给她公平和理解,还有谁会体谅她们的难处呢?”
顾迢眼圈发红。
在徐令的话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她爹娘没有重男轻女,反而特别宠着她,只是家里有有爷爷奶奶,有叔叔婶娘,每次她被爹娘疼着的时候,就会有人跳出来说风凉话。
“鸡蛋给个小丫头吃,有什么好吃的?反正长大也要嫁人!”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还是指望儿子给你养老吧!”
她从前也觉得这些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现在听了徐令的话,一想到以后大丫也是这般待遇,只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