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我有时会思考,这场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的呢?
这场活人与活死人之间的战争——感染战争。
如果真的要追溯到感染战争开始的时候,那应该是位于西陆平原北部的一个小小的雪原村庄,从广大的地图上甚至没有标注的一个小小村庄。
由于气候原因,虽然雪原有着广阔的土地,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的人们却显得人多地少,病毒的出现并没有被人们所注意到。
随后病毒随着感染者的脚步走出了雪原,涌入了南方的城市和越来越多的人口密集区。
人类很快组织了军队将城市里的感染者解决,但他们做出了非常错误的决定,将几只被控制住的感染者作为样本送到了沼泽和戈壁进行研究,而雪原的村庄也没有被清扫。
分布在沼泽的教会在圣火祭祀节日时将感染者公开焚烧,在场的教徒及平民俱被空气中的病毒感染。
而驻扎在戈壁的科技会在分析过感染者后发现了这种病毒的危险,决定处理掉这批感染者,但在埋下感染者后,却被埋伏在附近的沙漠佣兵认为是财宝被挖出,随后一脸嫌弃的扔进了水源。
随着河水流经沿途的村庄,从一个人的咳嗽开始,到一病不起,再到回光返照一样从床上蹦起,如同狂犬病一样人咬人,最后整个村庄在一日之间空无一人。
不久,感染从雪原、沼泽和戈壁同时大规模爆发,人类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防线,但一次又一次的被冲破,在世界之墙计划失败后,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冲垮,教会退居沼泽,贸易联盟战力受损,由战斗向贸易转变,科技会直接放弃了西陆平原大陆,撤退到了海外岛屿方舟岛,北方帝国趁各方势力都被削弱,向南方进军。
人类阵营分裂成四大势力各据一方,感染病毒却无处不在,形成了笼罩西陆平原的病毒末世。
我是远星高中的一名高二学生,自从感染战争爆发范围扩大到我所居住的远星城开始,连同我在内的七位同学便藏身于这所高中,教学楼外面全是游荡的感染者,我们便是这里仅有的幸存者。
“附近的感染者又多了!食物越来越难找到了!”冒险出去寻找食物的两位同学对其他人说,他们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地担忧与惊慌。
“但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在外面,我们走不了几步便会被啃食殆尽!我们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教室里,领头的一位高年级学长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教学楼附近的感染者每天都在增多呢,就算每天只有一两个游荡的感染者感受到教学楼里有活人而被吸引过来,那也是变多了,作为这群学生的主心骨,他有义务保证这群学弟学妹们的生命安全。
我们所在的教学楼入口被我们用卷帘门关的严严实实,桌椅板凳都叠压了上去堵住门口,我们平时用楼西侧在感染战争初期被炮弹轰出来的一个缺口垂绳索进进出出。
“也许哪一天军队会来救下我们呢?”戴着眼镜的语文课代表颤巍巍的说。
他将我们面前桌子上的一个老旧的收音机调整了一下,希望有新闻说军队组织了反攻。
“别想了,电视台都tm的没了,哪来的新闻,而且军队不可能来的!”其中一个去找食物的同学恶狠狠的说。
我看向课桌上的收音机,那是一个黄金年代时都没人用的老旧收音机,我们被困在这里时搜遍了全楼,才在地下室里发现了这个落满尘土的古董,幸运的是,给它安上电池后竟然还能用。
收音机里声音还是有的,有些是来着各地的求救,有些是在卖东西,但绝对没有什么军方组织救援队搜救沦陷区的消息。
“听听!一个罐头要400新币才()
能买到,你们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凑一凑。”学长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对我们说。
我掏了掏身上,连纸票带钢镚一共就136新币,大家都差不多,身上没有超过200的,最终只勉强凑出了两个罐头的钱。
钱凑的差不多了,就看谁出去买了,“你们谁去买?”昏暗的教室里,学长问。
教室中阴沉沉的,被木板钉死的窗户透不过来一丝阳光,残破的蜘蛛网挂在天花板的一角,尘土落满墙角的几张课桌。
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我们都明白,出去了,死掉的几率会增加好几倍,呆在这儿至少还能安安静静的慢慢饿死。
“待在这儿我们都会死,但两个罐头够我们所有人一整天的口粮了。”学长一字一顿的说。
我知道一个罐头只够一个人一天不至于饿,根本不够我们七个人分的,学长只是想让我们,或者他自己来相信我们还能活下去。
“我去吧!”之前去寻找食物的一个同学开口,“我也去,我们俩熟悉外面,两人也好有个照应。”另一个也开口。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同意了这个决定,“明天一定要把食物带回来。”学长说着,打开了一边桌子上的餐盒。
我们一人从桌上那个脏兮兮的小小餐盒中取出了三枚浆果充当晚饭。
那两个同学走的时候,我们还给他们带上了十几支装有感染者血液的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