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吧。”温聿仰头一饮而尽,喝得有点快。他往后一倒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上,舒服的打了个酒嗝,“我这几天要去拜访陈鸢的母亲。”
“怎么了?”
“我和你说过淮东大学学生会的事,他们在向缺钱的学生提供借款服务,这孩子欠了曲如歌那个咨询室的钱,有一次和一起打()
工的女孩聊天时说欠债还不上,就会成为他们的祭品。祭品的含义暂时不明,但就字面意思和这句话的语境可以推测出绝对不是还利息这么简单。成为祭品令陈鸢对未来失去了信心,甚至连向他人求助都做不到。”
温聿越说越难受,酒精作用下整个人显得无比感性,忧虑的目光与无奈的神色像一桶五颜六色的漆,随摇曳灯光镀在温聿英俊好看的面部轮廓上。
他背靠黑暗,共情着他人的不幸,却从未流露过沮丧与绝望。
有些人生来就是太阳,虽然总有落下的时候,但并不妨碍他们在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继续发光发热。
“我记得你提过女孩身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她是单亲家庭吗?”
“嗯,家里就一个母亲。上次同事见到她的时候情绪很崩溃,不适合问问题,就想着查一下再去拜访家属,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温聿说着露出复杂的神色,“现在我怀疑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有家暴倾向。一个人的悲观主义与不反抗的心理通常来自生活环境和某些方面带来的压力,她的母亲看起来不好说话,举手投足间感觉是位对各种事都很计较的强势女性,掌控欲和难以言说的支配欲同时出现在她身上……说句不好听的,比起女儿去世的悲伤,更像是失去一个工具、一个重要物件时的难过,强烈,却不完全出自身为母亲的慈爱之心。”
“背景调查了吗?有没有不良习惯?”常筱问道。他们都明白,陈鸢会去向学生会借钱,十有八九和母亲脱不了关系。她习惯了低头,习惯了被支配,也就不再有反抗的念头——一道道伤口会磨平她对生活的期待,将她丢进感受不到爱意的深渊,像机器般规律却没有自主意识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