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只哭着不说话。
贾珍也誓死不承认。
贾敏拉着秦可卿坐下,用手帕给她擦泪,几人都在劝慰贾母。
贾蓉姗姗来迟。
他进门口,见到父亲与媳妇都在,脸色唰的惨白,贾珍眼神凌厉的看了他一眼,贾蓉竟是腿软的站不住,跪了下来,口中只呼喊了一声:
“老太太……!”
没喊父亲。
贾母本已气顺了些,见了他来后,气血又上涌,问:“蓉哥儿,你来告诉我,你老子跟你媳妇是不是……”
“老太太!!”
跪地上的贾珍开口打断,“断然没有这事,都是这小娼妇意图凭借美貌来勾引我,以从我媳妇那要走管家权!”
贾赦听了,眼睛不由得往秦可卿身上看去,果然越看越觉惊艳,这身段长相,风流模样天下少有。
贾琏亦是不禁看了一眼秦可卿,连忙又挪开目光。
毕竟是蓉哥儿媳妇。
“老太太……”
秦可卿只管跪着抹眼泪。
“你来说清楚!”贾珍厉声道,“在老太太面前,只管说,到底有没有那事!”
又踹了儿子贾蓉一脚,喝令他说,到底有没有!
秦可卿几次欲说话,但贾敏都以眼神阻止了。
贾母哪里还不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
她心也冷了。
这一群祸根孽障,一个个都不让她安生,她也管不了了。
“你们……”
她正要开口,被贾珍踹了一脚的蓉哥儿,突然跪着来到她面前,猛地喊道:“求老太太为我做主!”
贾敏一惊,这不对,蓉哥儿怎么敢开口了?!
许是在宁国府被压抑许久,贾蓉此刻终于炸开,手往后一指贾珍,恨声骂道:
“这畜生不配当我父亲,更不配当公公……拜堂的时候,这畜生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媳妇看,成婚当晚,他又进洞房来跟我说,你媳妇身体不好,让我先不得跟她圆房,让我搬出去住……我那时还以为他是好心,之后才知道,分明就是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看上我媳妇,想拿了她的红丸!”
便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贾母,听了这番话,亦是令她瞠目结舌。
公公看上儿媳,让儿子不许跟媳妇圆房,天底下还有这等荒唐事?!
“贾珍!”
贾政气得手都哆嗦,指着他,直呼其名,“伱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城外见你老子去!”
但贾珍哪里还听他的话?
扑上来对着儿子贾蓉的后脑勺就是打,口中直骂:“无君无父的孽障,我打死你!”
“凭你也想打死我?!”
贾蓉回手就反击,口中也骂道:“你这畜生也配叫父亲?!整日命我媳妇去天香楼,一待就是一个时辰,你还想瞒得了谁?!府里的丫鬟婆子谁不知道小蓉大爷是個绿毛龟?!我整日被仆人唾脸,你这畜生可曾把我当儿子?!”
“你老子看上你媳妇怎么了?!你这小畜生不也看上你娘带来的妹妹?!”
父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贾珍拼命打,贾蓉一边打一边吐唾沫,把这些年被吐到的唾沫全都还给他。
两人血也流出了,满面红肿。
贾赦和贾政连忙上去拉开贾珍,贾琏也忙上去拉开贾蓉。
父子两人尤互朝对方踢腿、谩骂、互揭老底。
王夫人只觉天旋地转,全然昏了头。
她就不该被贾敏拉进这个门的!
她就该知道,每次这小姑子掺和进来,准没好事!
“都够了!”
贾敏抚着母亲的后背,朝那两人骂道:“我也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都是你们东府的事,但如今让老太太气不顺,你们就得请罪!”
贾珍与贾蓉,这才消停,又给贾母跪下请罪。
贾敏快刀斩乱麻:“今日事情你们记着就好。”
秦可卿带着泪珠的娇艳面容上,露出凄凉无助的眼神,望向姑奶奶。
幸好,贾敏又说道:“既然秦氏身体不好,就让她在我那调养一些时日,蓉哥儿,你说可好?”
“但凭姑奶奶做主!”
贾蓉没有二话,又连忙说:“姑奶奶,如今我是半点也不想回东府了!”
“……”
贾敏只得又说道:“你不回家你想住哪?”
贾蓉忙磕头。
他今日已经得罪死畜生父亲,宁国府哪里还有他的住处?
“这事老太太和我们都已知道。”贾敏又说道:“你们父子两这些日且先冷静一些,等事情查清楚,再来议过。”
这事情哪还要查?
贾敏这话,分明就是让他们父子两从此后维持住体面,别闹得满城风雨。
贾珍,贾蓉,都默认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珍哥儿,你留下。”
贾母吩咐说道,让贾珍单独留下。
贾敏扶着秦可卿出了门去,贾蓉也不管他媳妇了,昂首挺胸的离开,全然不顾脸上的红肿,比打了胜仗的将军还得意。
贾敏和秦可卿去了东府,带上她的一些随身物品,叫了她的奶母和两个贴身丫鬟,搬到了梨香院住下。
对外只说要调养身体。
林黛玉时常去与秦可卿聊天,见她初时还忐忑不安,不久后便也眉头舒展开,安心的住在梨香院,早上傍晚还跟着她学广播体操,每每做出一些扭腰俯身动作时,总会让一旁的丫鬟看得呆住。
幸好梨香院内没有男客。
被她们看的次数多了,秦可卿便也不好意思的对黛玉夸说:“林妹妹的身段才是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妹妹涂的胭脂更是好。”
林黛玉微红着脸捂住小嘴。
秦可卿见了,便凑过来问:“是楚真人送与林妹妹的?难怪得我见了也喜欢。”
“大奶奶也想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