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一位中年人亦走到夜轻寒身旁:“轻寒,莫要意气用事,凡做决定前,皆要以家族为重!”
夜轻寒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膝头一弯,跪在蒲团之上。
新郎下拜,可新娘依旧无动于衷。
高堂前,祝音脸色一沉,低声喝道:“陆离,你还在等什么?莫不是要为师亲自过去扶你!”
盖头之下,陆离泪水已经涂花胭脂,心中满是无助。自小作为依靠的师父,此刻也与外人一起强加逼迫。陆离再无力相抗。
可正待她转身之时,整个衔月阁诸道峰却突然发生一阵异动,恍若地震般,震荡不止。
一时间,众人侧目,阁中无数闭关修炼之人睁开眼睛,看向云外。
天际一轮白月,此刻却分外明亮,甚至掩盖大日光辉,令人不得直视。
宾朋当中,不知何人大喊一声:“不好,古月洞天有异动发生!”
此言一出,众家势力的宗主、长老尽都起身飞出大殿,眼看着天上月有异象,纷纷朝刑谷急掠而去。
唯有夜家家主夜深沉与衔月阁长老祝音无动于衷,目光锁在那出言高喊之人。
此人竟是衔月阁内门弟子许阳!
祝音出言喝问:“许阳,你在做什么!”
许阳万分惊恐,但只因有难言之隐,便硬着头皮跑出了大殿。
正此刻,突然一阵清风吹来,将两具尸体送到殿中,俱是衔月阁女弟子。此刻已然衣不遮体,血染满身,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
祝音与一众衔月阁之人尽都急忙上前查看。有人道:“被***至死!”
祝音面色冰冷,闪身来在殿外,却并无半个人影,无从追查。
此刻,不知从何时来在此地的徐浩初轻摇着扇子,出言道:“早听闻前些日子那风流浪子魏寻欢混入衔月阁,不想此贼竟还杀人害命真是可恶至极!”
魏寻欢恶名在外,专坏女子贞洁。被徐浩初一提,在场之人尽都以为是魏寻欢做的。
不多时,有司礼童子凤清清突然自远空而来,高声大喊:“夜深沉!我教堂主有请,还不过来!”
夜深沉不语,随即站起身来,留夜轻寒在殿中,率一众夜家子弟尽数离开,前往刑谷。
夜轻寒面色阴沉,站在大殿门口。徐浩初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令他瞠目:“当真?”
徐浩初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但你若不来,我恐你再也见不到面了!”
言罢,徐浩初足下生风,迅速离开此处道峰,往山外而去。
夜深()
沉一咬牙,不顾周围人前来劝阻,径自撕毁了礼服,去追徐浩初。
祝音眼看着一片混乱,不由得轻轻叹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向殿内,陆离已经将盖头掀去,眼神空洞而无望,静静坐在角落当中,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
衔月阁主峰,明月殿前――
雪娴立身门外,观望天空之月,脸上泛起淡淡忧思。
“阁主,各方势力角逐于刑谷,争抢古月洞天之秘,您竟还有兴致在此地赏月!”石业成自殿旁走上前,脸含笑意。
雪娴头也不回,冷声道:“千万年,我衔月阁不靠古月洞天,依旧屹立不倒,有无此境,又能如何?我只怕衔月阁落入小人之手,那才是万劫不复!”
石业成微微低头,周身道势升起,背后一轮明月渐渐显化:“原来如此,古月洞天的入口,你早就知晓,并且故意透露给了各势力,让他们来争,以此打乱我的谋划!”
雪娴未转身,只是淡淡的道:“以圣灵教与夜家之势,逼迫我同意联姻。待事成后,借圣灵教之力,扶你上位。夜家得到天阴、道体,透露古月洞天入口,各取所需,果然精明!”
石业成脸色一沉:“只可惜事与愿违,你直接将入口透露给外人,又在此刻引动他们角逐,我已经失了先手,不能再等你宰割!”
“我引动么,”雪娴眉头一动,古月洞天为何突然异动,她也不清楚原因,更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满月升起,雪娴微微转身,道势覆压而下,明显更胜石业成一筹:“石上流呢,既然要战,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道阴风席卷而下,天际一苍然老者负手而立,放声大笑:“雪丫头,你我当有数百年不曾见面了吧,哈哈哈哈――”
石业成一拱手:“孩儿拜见父亲!”
来者正是衔月阁太上长老之一,石业成父亲,石上流。
石上流身后,跟着两位同样苍老的老者,乃是衔月阁另两位太上,二人明显倒戈向了石业成这边。
正此刻,明月殿大门敞开,太上长老秦茵与长老陈清歌、白世济迈步走出来,立于雪娴身侧。
秦茵望着石上流:“师兄,你我皆是行将朽木之人,何苦要行这篡逆之事?”
石上流哈哈大笑:“正是因为即将撒手人寰,才对这生前之世放心不下,要安排妥当才可离开啊!”
秦茵拄着拐杖,冷冷一笑:“可你莫要忘了,云天师叔尚在,岂容得你等放肆!”
“武云天?”石上流嘴角含笑:“他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什么!”
秦茵神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杀了云天师叔,石业成,他可是你的师父啊!”
石业成闻言一笑:“欲成大事,岂可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