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难低下身子,凑近了那板车,仔细地嗅了嗅,对红雨说道:“让你坐这板车确实委屈你了……你来骑我的马,我坐这车上。若是你还嫌味道大,便找个手绢绑在脸上捂住口鼻就好了。”
红雨看到贺难委曲求全,也不愿再咄咄逼人,轻轻白了他一眼,便从袖中摸出来一副面纱戴在脸上。“那就依你说的好了。”
和店家商量好这板车的价格,红雨先骑上了贺难那匹白马溜了溜,称赞道:“不错。”贺难便和店家一起给自己的马套了缰绳牵着板车。
盛国的城中平时禁止骑马,两人就这样一路牵着马出了钺月城的北城门。红雨翻身上马,身着红衣,面上白纱,裙下白马,美人英姿飒爽。贺难……一屁股坐进板车的车厢里,身上麦皮,头上草屑,腚下……不提也罢,坐在那板车中只露出半截上身,探出头来四处张望,比起之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是滑稽了许多。
两人沿着钺月城向白玉京的官道慢慢走着,临一岔路,贺难突然叫了一声:“走小道。”红雨在马上转身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小路颠簸,你也不怕把……腿磨烂了。”其实她是想说些屁股,但姑娘家又觉得说出来太过不雅,只好改口称腿。
贺难倒是不以为意,说道:“无妨,小路更方便一些。”也不知道这方便指的是什么。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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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听完没有再作反驳,便打马转向那山野小路去了。小路果然颠簸不平,贺难被硌得呲牙咧嘴,还差点从车上颠了出去,红雨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贺难的状况,那滑稽的样子让她看得只想发笑。
过不多时,只听见背后一阵纷杂散乱的马蹄声,二人双双回头去看,却见身后三人三马,烟尘滚滚,似乎是直奔二人而来。红雨心道不妙,赶紧快马加鞭,只是这马再快,毕竟还拉着一架车,又怎能快得过轻骑?
那三人三马追上了红雨二人,只将他们两个连骑带车团团围住。
“别着急走么!”三人中为首的那个汉子先开口叫道。
贺难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却发现这三位好生面熟,原来是在酒楼中坐在他二人身边的那三位大汉!
贺难干笑了两声,主动搭话道:“三位大哥是为了钱财来的吧……小弟身上银两带的不多,但也有一些能当作买路钱。还请三位大哥高抬贵手,请勿害了我二人的性命。”
为首的汉子朝着地上“呸”了一声,说道:“钱财我们不缺,不过刚才在酒楼,看见这个骑马的丫头倒是生得漂亮……”
红雨听这汉子马上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顿时娥眉微蹙,面如寒霜。贺难也不愿意()
听这三个汉子的污言秽语,连忙从车厢中爬了出来,轻轻握住她牵着缰绳的手以示安抚,又冲着那汉子谄笑道:“这位大哥……我夫妻二人自小便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到今天实属不易,不如您三人随我到白玉京的家中,小人定将家财全数奉上,来赎我二人的性命……”
那汉子冷哼一声,又道:“你还是留着你那些钱去阎王殿当作买路钱吧!”随即拔出自己的腰刀,照着贺难的颈上砍去。
刀光飞闪,一看便知绝非山野中劫道的普通匪徒所能佩戴如此宝刀,这汉子也远胜寻常悍匪的实力,贺难大叫了一声“且慢!”便就地打了个滚躲开了冲着自己头颅的一刀。
“又怎么了?!”汉子满脸的不悦,冲着贺难咆哮道。
贺难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这位大哥……就算是死,在下也想做个明白鬼,您三位若是真要劫色,掳走我妻子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的性命呢?”
听完这话,那汉子鄙夷的笑了笑,说道:“你这厮还真是有够无耻的,为了保命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贺难啊……你这小人真是死有余辜!”那汉子大吼一声,如同平地惊雷,手中钢刀梅开二度,直奔贺难的头颅。
持刀的汉子只看见贺难站立在原地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而下一秒,自己的视野里便全是树荫遮蔽着得天空和胯下骏马的马肚子了。
那汉子的两个同伙见这汉子不知因为什么便栽倒下来,只道速战速决。便直催骏马,抽出腰刀,气势汹汹地扑向了二人。红雨素手轻抬,那两人也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贺难仍然没看见红雨是怎样出手的,只见到这三个汉子的四肢关节处和胸口都出现了拇指粗细的血洞,血洞中血流如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