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两百年都循规蹈矩,我们才更应该有所改变不是么?”一说起这个,贺难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那就得看你们年轻一代的本事喽。”周獠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师兄弟二人就此事进行讨论之时,堂下急冲冲地闯进来了一位衙役:“周大人,贺大人,王隗此时已经被押送进城,不知如何处置?”
“先送进牢里吧,再命人准备一些饭菜送进牢里,至于负责押送的人手我另有安排。”贺难代周獠做了主,待衙役领命而去之后,他又转头揶揄师兄道:“我自己掏钱单独犒劳犒劳那些长途跋涉不辞辛劳的弟兄们,这不算滥用职权吧?”
周獠面对师弟的揶揄也只是一笑而过:“收买人心的事儿怎么能全让你做了——你久不在地方有所不知,对于这种跨郡抓人的案子,朝廷是给发放补贴的,为他们去郡城里的最好的酒楼安排一顿洗尘宴也富余,就无需另外破费了。”
“不过咱们两个就别过去了,简单将就一口就直奔大牢吧。”
周獠的行事风格一直都是这样抱朴含真。粗茶淡饭都算是好的,真要是碰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处理,废寝忘食都是常态——换了某些官员,这种大鱼大肉的饕餮之宴不等自己抵达都不准开席。
两人简单吃了些饭菜就往大牢的方向走,路上周獠突然提起了一件事:“前些日子你问我煊阳县县令李仕通升迁一事……”
说到这儿,贺难也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要是靠着自己的关系给老李升了官也算是“滥用职权”的一种。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古人云“轻诺必寡信”的含义了,自己当初给老李唱大诺的时候人家老头儿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也对李仕通调查了一番,不得不感叹他也是命苦。虽然他的调动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不过我看他平日里为官勤勉,政绩方面也颇有建树,前段时间还拿出俸禄赈济灾民,我就修书一封递到了斧阳郡郡守那里,告诉他他手下这位老官员还是有些能力的,至于斧阳郡的郡守是否擢用此人那就是他的考虑了。”
贺难刚想吐槽老东西以前还收过宋乌炎的钱呢,后来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老李要是个老贪官早就靠着送礼升迁了,还用得着求爷爷告奶奶地巴结着自己么?估计是平时搞迷信搞魔障了压根就没想着贪污这一出,好不容易收一回钱还让自己给逮住了,最后被迫把这笔钱拿出去赈济灾民不说还倒贴了不少。
虽然贺难不像周獠这般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他也不能就让这件事儿这么糊弄过去了,万一老李最后真被人扒出来点什么劣迹,影响自己不要紧,连累师兄可就太过意不去了——有机会回了家还得敲打敲打这老狐狸啊。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来到了大牢的入口处,贺难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本册子,正是前几日侯如明为换取妻儿生路为贺难写出来的供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要不是侯如明写出来了我还真不知道他竟然和王隗还曾有过一段交集。”
周獠倒是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惊异:“在你决定从王隗来入手后我就差人仔细地对他调查了一番,不然你以为我偏偏要你处理侯如明做什么?事实上这些日子你所经手的犯人全都或多或少地与王隗有所关联,甚至可()
以说这些人就是以王隗为中心组成了一张关系网。”
“还是师兄深谋远虑,贺难佩服。”贺难终日都在牢里对羁押的犯人轮着班地进行审讯,却没曾想到师兄早就替自己筹划好了一切。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在我们职权范围之内最大限度宽赦侯如明妻儿的法子。”或许是侯如明的这份“枉法实录”给了他灵感,在快要走到关押王隗的牢房时,贺难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是么?”周獠对此也有些好奇,不过他向来持重,并不急于一时:“那师弟你容为兄再想想,等到今日事毕咱们再探讨吧。”
不消片刻,两人终于见到了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这位半头白发的老人精神矍铄,愈发老迈佝偻的身躯与皮肤上遍布的皱纹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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